元懿挂掉電話。
元母重新坐回車上,等了幾秒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磨蹭,“元懿!”
“知道了。”他從齒縫裡擠出聲音。
事情敗露,鐘毓幹脆一句解釋都沒有了,憤怒過後,不可置信和惡心的背叛感塞滿腦袋,他全身發麻。
玩玩而已的戀愛他常談。
向來隻有他甩别人的份。
他還在發呆,元母徹底失去耐心,車裡的omega女孩主動開口,“沒關系的,元阿姨,我上午沒課,不着急回去。”
她盯着元懿下壓的嘴角,以及陰郁的表情,拍了拍身旁的位子,語氣溫和的補了一句,“年輕人之間更喲共同話題,說不定我能幫他呢。”
車裡的氣氛稍稍緩和,兩位女士相談甚歡。
“關你屁事?”元懿在旁邊坐下,關上車門,裡面充足的冷氣令他打了個寒顫。
那omega女孩安撫了元母,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你剛電話裡說的那些,我都聽見了。”
元懿的家世背景,她挺滿意,兩人昨晚宴會上簡單試探幾句,淺淺交了個底。
未來未婚夫受了情傷,她樂于釋放善意,“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不該打草驚蛇的。”
元懿擡頭。
“以我的經驗看,先把人穩住,再回去慢慢收拾就好了。”她托着腮,目光越過他看向車窗外因高速而畸變的景色。
她長發柔順的披在肩上,看起來柔弱可愛。
元懿拿着手機不停發消息,讓人去鐘毓上班的地方守着,又安排人去那套房子裡查看。
那女孩側着身子,湊過去看他這一連串的東西,語氣略帶遺憾,“你要是沒下車打電話就好了。”
她看到元懿聊天框上的備注,知道對方是個姐姐。
沒什麼社會地位,需要靠暧昧對象養着,這種人好拿捏,但是膽子小。
“早一點我還能給你傳授經驗。”她說:“這會兒嘛,先查查,把人找到再說。”
鐘毓那邊的聯系斷了,消息不回,電話不接。
派出去的人陸續有回複,房子裡鐘毓的東西都在,出租屋裡維持着搬離那天的樣子,不見她的蹤影。
元懿看起來又暴躁又消沉。
旁邊的omega女孩邊跟手機另一邊的人調情,邊安慰他,“找人環節是要花些時間的,别着急。”
随即她突然想起,還有個事應該提醒下他,“你那個姐姐,身家背景都查清楚了嗎?”
-
鐘毓第一次希望自己病得再久一點,可惜事發當天下午,她就退燒了。
馬上就是周末,她不敢去上班,找主管把星期五的假也請了。
周五下午,有好幾個同事從工作群加她,旁敲側擊問她,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最近每天都有人到藝術館找她。
[看着像職業保镖,又壯又兇,還去找主管了。]
[你是不是惹了什麼人?]
這沒法解釋,鐘毓後悔通過這些人的好友驗證了,隻能裝作沒看見。
臨近下班的時候,主管打電話過來,鐘毓等鈴聲響到最後一秒,才硬着頭皮接聽。
“主管……我這幾天病得很厲害,連下床都費勁……”她裝出虛弱嗓音,“我可能還要請幾天假。”
同事的隻言片語令她吓破膽。
話音剛落,主管語氣更加不滿,“鐘毓,上班的地方不是你們家菜園門子,想來就來。”
“秘書室那邊等你去辦手續,催了好幾次了,你是不是覺得轉崗了就能藐視規章制度?你在外面惹的人,嚴重幹擾了我們藝術館的工作,趕緊想辦法解決。”
“超過兩天的事假都要提交病例,去OA上申請,拿不出診斷書,你周一就是爬也得給我爬回來上班。”
一頓教訓,嗆得她灰頭土臉。
她管不了元懿,對方找不到她,已經在微信上放了狠話。
鐘毓都不敢打開和他的聊天框。
思來想去,她把主意打到方醫生身上,問他能不能給自己開個診斷書。
方醫生很快回複:[哪裡不舒服?我幫你加個号?]
唉,她不是這個意思。
她像熱鍋上的螞蟻,嘴角急得起泡,阿姨看見給她煲了涼茶,鐘毓喝完被苦的嘶嘶叫,在客廳走來走去。
終于在天快黑時,想到辦法。
她在網上找了個P圖的,假證明兩塊錢一份。
這一回她學乖了,捧着手機把圖片放大,仔仔細細檢查,這時阿姨已經擺好晚飯,叫了她好幾聲。
走到餐廳,看見元衡已經下班回家。
她提交OA申請,暗暗别被審批的人發現這是假的,半天沒動筷子,也沒發現元衡已經盯了她好一會兒。
她心不在焉,元衡把她手機抽走,掃了一眼反扣在桌上,嗤笑,“你就這點出息。”
鐘毓低頭,去拿筷子。
她又說:“去洗手。”
鐘毓乖乖照做,洗了回來,她又嫌她洗得不夠幹淨,“你沒用洗手液,重新去洗。”
人在屋檐下,鐘毓又有求于她,重新落座之後,讨好的給她夾了一塊排骨,緊接着又往她碗裡挖了一勺松仁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