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走近,手伸出去,攤開,“你耳環太多了,我選了半天,才挑了兩對,你看哪個好。”
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元衡卷曲的長發上,她咽了咽口水,不自覺舔唇。
掌心上的物件被拿走,元衡放到耳邊比了比,“好看麼?”
鐘毓點頭。
她走近,把東西抵在她胸前,尖尖的尾部對着柔軟挺立的中間,陷進去一點,像是要紮進内衣的海綿墊裡。
“我也覺得還不錯,夾在這上面應該更漂亮。”
啊啊啊啊。
鐘毓無聲呐喊,啪的一下将她手拍開,“那裡不行,那裡又沒有穿孔,又不是耳朵……”
後退幾步,她強撐着大聲說:“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我又沒做錯事,不可以。”
“有什麼關系,反正你也不老實。”元衡難得說了句髒話:“你當我是傻逼?”
簡直倒反天罡!
明明最有可能被人當成傻逼戲弄到現在的人是她自己,結果還被反過來威脅。
鐘毓一步步後退,忍着害怕,小聲質問:“那天晚上,你不是叫趙鈞加班對不對。”
元衡利索點頭。
“原來是你,你騙我!”鐘毓開始崩潰,指着她的鼻子罵,“你這個小三,不要臉!”
小三怎麼有臉來報複原配的,她才是受害者。
去死吧!才不會讓對方把耳釘戳到她那裡,她才不要做這種事,“你不準過來。”
元衡沒什麼溫度的笑了一下,“夫債妻還。”
趙鈞要坐牢的事她都沒有拿出來追究,元衡還敢說!怎麼敢這麼理直氣壯的!
将耳環夾在指間,任由寶石墜子垂下,元衡慢吞吞逼近,“我不真的戳進去,你讓我弄了,這筆債就減少一點。”
她已經被逼到門邊。
元衡手上拿着忘記放下的水果刀,見她目光一直凝在上面,提着刀柄晃了晃,折射出一片亮白的光。
如果第一時間立刻認錯,連帶趙鈞的那份一起求饒,她或許不會這樣吓鐘毓。
可她膽敢在自己面前夫妻情深。
她當然不會像對待元懿那樣不知輕重,隻是想讓鐘毓學會老實,不許繼續滿嘴謊話。
鐘毓吓得鞋子都掉了一隻,抓起玄關櫃子上的擺件就往對面扔,元衡的臉被砸傷,表情徹底陰下來。
她打開門,拉開逃生通道的門,手腳并用往樓下跑,好狼狽。
之前她為了躲元衡,想過不坐電梯,但這小區的樓梯不是直上直下的,為了保護業主隐私,隻能上下一個樓層。
這會兒夠了,她連滾帶爬下到元懿家裡。
她在門鎖上設置了指紋,很順利的在元衡追下來之前躲進房子裡。
裝甲門很厚,聲音傳不進來,透過門頭的監控,鐘毓看見她提着刀按門鈴,久久沒有反應。
元衡擡頭看攝像頭,警告她:“我數到十,你自己乖乖開門。”
除非她傻了才會放人進來。
元衡無聲做口型,數到三的時候就失去耐心,鐘毓看見她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第一通打給元懿的媽媽,要了授權。
第二通打給樓層管家,讓他們派人過來。
最後,她走到窗邊看江景,靜靜等待。
鐘毓:“……”
鐘毓看了房子裡的所有窗戶,甚至想從樓上跳下去,可是她還年輕,她不想死啊,該死的又不是她。
想來想去,她隻得打電話給元懿,“救命。”
電話那頭聽見她的哭腔,元懿呼吸突然變得粗重,恨恨的想,元衡那個狗雜種,都把人做哭了。
操。
“快來救我,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對着她說謊。”鐘毓哭訴。
元懿後知後覺,把腦子裡的黃色廢料清幹淨,立刻下樓開車,過了兩秒又返回來,把沒來得及還的棒球棍揣上。
他今天要報仇。
不管成不成功,今天一頓打肯定是少不了的,想了想,元懿覺得虧,決定先收點好處,“那個什麼……毓姐,要不你回憶一下,那天晚上你是怎麼哭的。”
哭得他半邊身子都酥了。
鐘毓本來在哭,聽完硬生生止住了,“你也去死吧!神經病!”
元懿到得很快,趕在管家和警察之前,因為電梯開門的提示音,他下黑手的想法泡湯。
四目相對,姐弟倆打成一團。
這次鐘毓誰都不顧上了,不勸了,把門打開一條縫觀察,想找趁機找空檔跑路。
等了一會兒,終于找到機會,元衡被他拖住,見她跑出去表情更是難看。
那兩人的武器都掉到地上,元懿在一旁哀嚎,“毓姐。”
她赤着腳跑進電梯,掃臉,瘋狂按關閉鍵。
元衡把人踢開,要進電梯抓她,鐘毓吓得睫毛都被淚水打濕了,喊道:“小懿,元懿!”
嗚嗚嗚,他這個廢物。
元懿咬牙,從地上爬起來,胡亂撿了樣東西朝前揮,元衡後背心被刺中,朝着她倒下。
電梯門關上,鐘毓被堵在電梯角落,伸手去扶,卻摸到滿手血。
“啊 !”憋了整晚的驚叫聲終于沖出喉嚨。
以她的力量,根本托不住元衡,極度驚懼之下,她手軟腳軟,對方馬上要滑落到地上。
鐘毓使出吃奶的力氣,下一秒,下墜的重物變成柔軟輕飄飄的觸感,因為用力過度,趙鈞的襯衣被抛到空中。
目光一轉,她發現自己回到了從前和趙鈞居住的出租屋。
空轉的洗衣機門敞開着,髒衣簍裡裝滿剛從裡面拿出來的衣服,鐘毓把掉到地上的襯衣撿起來,如第一次發現趙鈞出軌一樣。
襯衣紐扣上,屬于第三者的長卷發,她還沒來得及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