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呢?好像身邊的所有人都可以和他當隊友,就他不可以。
為什麼命運要這麼的不公呢?他明明就隻是想和池漠成為隊友而已。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一份執着,讓他當時并沒有選擇退役後消失,而是選擇退役轉了教練。
這是一個非常大,也非常莽撞的決定。
在外人看來,這似乎是他深思熟慮後為自己職業生涯延長壽命的一種方式,可隻有江海蓮自己知道,他就是因為一個非常簡單的理由——他想要等池漠,等他回來。
這是一個非常瘋狂的決定,瘋狂到他做出這個決定時,自己都笑了。
一個退役後直接退網的人,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可能一年,可能兩年,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
如果未來有一天,有人問他為什麼有底氣做出這個決定?
江海蓮隻會告訴那人,他其實也不知道。
可能就和當初義無反顧地選擇打職業一樣吧。
江海蓮其實也不知道池漠什麼時候會回來,但他唯一能夠确認的是,隻要他不離開萬界,不離開這片賽場,他總有一天可以見到池漠,也總有一天可以以這種方式成為他的隊友。
他别無選擇,隻有成為教練,隻有不斷的以新的身份留在這個賽場上等候那個不歸人的回歸,他才有機會,才有最後的機會,可以完成他的心願。
而如今看來,他的這個決定确實沒有做錯,他等到了,等到了對方的回歸。
真好啊……還是讓他等到了呢。
雖然他們現在也并不是隊友,池神也并沒有說自己真的會回歸,但那又如何呢?
池漠已經出現在這間房間裡,這是江海蓮第一次在自己戰隊的休息室裡看到池漠。
所以四舍五入,他們又和隊友有什麼區别呢?
江海蓮心情非常的激動,但他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舉動。
因為在此之前,他和池漠都是不熟的。
在他這邊能講上一天一夜的淵源,是自己單方面對他的執着,而對于池漠來說,他隻不過是一個不熟悉的後輩而已。
前輩能夠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ID,他就已經很高興了。
江海蓮很怕自己如果出現别樣的舉動會吓到池漠,所以努力裝成現役期間遇見池漠時那種矜持又克制的乖巧書生樣子。
他不斷地用心裡話告誡自己。
哪怕心裡已經開心成一朵花了,也要裝作很冷靜的模樣。
這樣的氛圍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海蓮還是很不可置信地看着張宇軒身後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仿佛空氣和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池漠也不着急,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
兩人無聲的對望着,江海蓮在壓抑自己情緒的同時還有演戲,實在是有些難為他了。
這種心髒狂跳,但面上要裝作“冰冷”的樣子,真的很容易讓人臉頰上色。
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心虛感,再加上那種見到偶像的激動,讓江海蓮更暈乎了,和發燒一樣,渾身越來越熱,喉結也不斷上下來回滾動着,時刻潤着嗓子,以免在池漠問他話時,因聲音沙啞而出現不好的表現。
池漠和江海蓮心裡是截然相反的,在他的記憶裡,自己和面前這位比他小1歲的後輩真的沒有什麼交集,他真的不知道第一次在見到不太熟悉的後輩時該怎麼開口聊天。
尤其是自己消失了三年突然出現,這對于本就不怎麼熟悉的關系更是雪上加霜。
江海蓮愣神不說話的期間,池漠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都不知道他是誰?
不過這個顧慮也很快被打消了。
因為在他躊躇不定,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時候,面前這位戴着眼睛的青年還是率先一步開了口。
這是他們見面以來,第一次交流。
江海蓮其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他又覺得如果自己不說些什麼會不會不太禮貌?
所以,在與對方對視半響後,他支支吾吾地憋出幾個沒有什麼太大聊天推動性的字:“池、池神!”
這三字說出來其實并沒有什麼用,唯一有點用的就是讓池漠确認了對方認識自己。
江海蓮在将話說出來後其實也意識到了自己在說一些廢話,但僅僅是這三個字就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勇氣了。
在話音落下後,江海蓮整張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爆紅了起來。
池漠看着面前捏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的後輩莞爾一笑,他一點也不在意對方的失态,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如清泉般悅耳的聲音悠悠傳來:“阿蓮,要替我保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