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霧想叫喊黨淩葶的名字,但是她張了幾次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往前走了幾步,一步兩步三步,一步比一步快,到後面直接跑了起來。
黨淩葶一直在關注着陳雪那邊的情況,所以在時霧有動作時,她立馬就發現了,然後她就看到時霧朝她這邊跑了過來,跑得非常急。
但黨淩葶這時候還沒有覺得是奔自己來的,直到她發現時霧是直直朝她奔來的,而且她這邊除了她一個人沒有其他人在。
意識到這一點後,黨淩葶下意識往後面退了幾步,卻看見時霧跑得更快了。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像被貓發現的老鼠。
很快,時霧就跑到距離黨淩葶非常近的位置上了。
原本黨淩葶以為會撲到自己身上來的女生突然之間好像被什麼絆了一下腳,在兩人距離不到半米的位置上往前倒了下來。
黨淩葶瞬間瞪大了眼睛,也顧不上什麼了,連忙往前跨了幾步将人接住。
終于趕上了的3018松了口氣,太可怕了,3018心想,宿主剛剛和喪屍看見活人一樣!它也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沒想到時霧跑得那麼快,它差點沒趕上。
黨淩葶一臉茫然地跪在地上,她将暈倒的時霧抱在懷中。因為時霧突然砸下來的沖擊太大,她雖然将人扶住了,卻是整個人都跪到了地上,她感覺她好不容易才不痛的膝蓋又痛了起來。
比黨淩葶更要茫然的陳雪還呆站在原地。陳雪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在過去的短短幾秒鐘裡發生了什麼。
陳雪看了看原本時霧站的位置,又看了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正抱着時霧的陌生女孩,嘴巴微張,似乎很不可思議。
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什麼才是重點,于是她将嘴巴合上了,急匆匆地朝黨淩葶和時霧跑了過去:“陳霧!”
黨淩葶想扶着時霧起來,卻發現自己最多隻能起到一半。好在陳雪來得及時,提起了時霧的胳膊,才沒讓她第二次跪到地上,她也得以從地上起來。
陳雪扶住時霧後,用力地晃了幾下,邊晃邊叫:“陳霧,陳霧……”
黨淩葶站穩後,也幫忙扶着時霧的另外一條胳膊,見陳雪一直晃也沒将人晃醒,隻好說:“要不我們先把她扶過去?”
黨淩葶指着小屋,道:“那間房子可以去嗎?”
陳雪順着黨淩葶指引的方向看了過去,說:“可以,那就是她家。”
兩人合力将時霧扶回了屋子裡的床上躺着。面對這種突發狀況,她們兩個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正無措時,陳雪突然想起來她爸媽在不遠處幹農活,現在應該還沒有回家,于是陳雪拔腿就往屋外跑。
黨淩葶本來正端詳時霧的面孔,她懷疑時霧是自己的舊相識,隻是自己沒認出來。沒等她得出結論,一轉頭就發現陳雪跑了,她急忙站起來追出去好幾步,喊道:“喂,你要去哪裡?”
陳雪已經跑出很遠了,她頭也沒回,大聲回了一句:“你幫我看着陳霧,我去找大人來幫忙!”
“哎!”黨淩葶又追了幾步,陳雪已經鑽進樹林裡沒影了。黨淩葶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想到還處于昏迷中的時霧,黨淩葶終于下定決心,留了下來。
回到房間裡的黨淩葶盯着時霧看了很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伸出手往時霧鼻子下探了探,感覺到噴在自己手指上溫熱的呼吸,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氣。
3018既然能感覺到另外一個系統的存在,2773自然也能。同時,它還認出了時霧是什麼人,但它沒挑明時霧的身份,見到黨淩葶探呼吸的動作,提醒道:“放心,死不了。”
黨淩葶撇撇嘴,收回手,沒回2773。
陳雪讓黨淩葶幫忙看着時霧,黨淩葶還真的是寸步不離地守着床上的人。她坐在床尾處,時不時看一眼時霧醒沒醒。
不過黨淩葶是個沒什麼耐心的人,坐着不到五分鐘,她就開始找2773聊天了,隻是2773很冷漠,基本上都是黨淩葶在說話。
躺在床上的時霧沒昏迷太長時間就睜開了眼睛。醒了的時霧沒有馬上就從床上起來,她就這樣躺在床上,轉動着眼珠子盯着黨淩葶的後背。
黨淩葶坐在床邊背對着時霧,所以她還沒有發現時霧已經醒了。2773看見了,但也沒打算提醒黨淩葶。
時霧已經有半年沒見過黨淩葶了,從她看到黨淩葶的第一眼起,她就認出來這一定就是她的葶葶。時霧不會認錯的。
時霧很想将黨淩葶擁入懷中,緊緊地抱着對方不放手,但3018在她身體沉睡時告訴了她,黨淩葶不記得她是誰了,這樣做會将人吓跑的。時霧雖然很不甘心,卻也不得不聽從3018的話。
黨淩葶照例回頭看時霧醒沒醒,一扭頭就對上了那雙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的,正盯着自己的眼睛,黨淩葶又被吓到了,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她叫了一聲後才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了,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你醒了呀。”
見被發現了,時霧幹脆也坐了起來。目光在黨淩葶身上掃過一遍,才啞着聲音道:“很抱歉,剛剛我吓到你了吧?”
時霧這句話成功讓黨淩葶想起時霧暈倒前朝自己撲來那場面,突然覺得膝蓋又發痛了,她嘴上說:“沒關系。”
身體卻是很誠實地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她和時霧的距離。
3018實時轉播,“宿主,她怕你。”
時霧看出來了,這就是她魯莽行事的後果。她沒理會3018的話,慢吞吞地坐了起來,她可能怕又吓到人,特意坐到了床尾處。
她低眉順眼道:“真的很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以為你是我一個很久沒見過的朋友,才跑得那麼快的。”
黨淩葶本來就沒有生氣,她單純被吓到了而已。此時聽到時霧第二次誠懇的道歉,她自然沒有一點要怪罪時霧的意思。尤其時霧現在這副樣子看上去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她心又軟了幾分,不自覺地挪動腳下,朝時霧靠近,坐在時霧旁邊。
“真的沒有關系啦,你不用那麼自責,我沒怪你。”
時霧擡起頭,眼睛亮亮地盯着黨淩葶,說:“真的嗎?”
黨淩葶忙不疊點頭:“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