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玉渾身一僵,左右看了看,顫着聲問道,“誰?”她睡懵的腦袋徹底清醒,又想起小侯爺将自己關進來時所說之事。
門外男人不耐地“啧”了聲,問道:“我。”
“小……小侯爺?”
“嗯。”
沈青玉咬唇,兀的起身,伸手抵在門上,弱弱喊道:“小侯爺。”她喊了一遍又一遍,門外的宋瑜也耐心地一聲聲應着。
直至沈青玉第十次喊“小侯爺”,宋瑜失了耐性,推門進去。
他側身看向女娘,小騙子眼睛睜得極大,無辜地看着他,似在問他怎麼突然進來。
宋瑜險些氣笑,冷聲道:“怎麼,可是想一直住在柴房?”
沈青玉回過神,見小侯爺往外走,忙不疊地提裙跟上去,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地上的軟墊,小聲道:“墊子怎麼辦呀?”
男人腳步一頓,忽地回頭大步走過來,攥着女娘手腕,周身冷氣直冒。
沈青玉跟在男人身後,大氣不敢出的。
直至踏入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的屋内,沈青玉提着的心方才落下,她看向仍被男人握着的手,沒敢扯出來。
宋瑜一路憋着氣,眼下到了屋内,眼也不眨地将屋内伺候的丫鬟全部趕出去,接着松開緊握女娘的手,徑直走至桌前坐下。
沈青玉站在屋中央,一時不知所措。
良久,她試探地喊了聲:“小侯爺?”
宋瑜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并不作聲。他今日找到女娘時,分明想着要将人關在柴房幾日,以作懲罰。可如今這人不過可憐兮兮地喊了幾聲小侯爺,自己就像被下蠱似的,将人一路帶回屋内。
簡直可笑。
宋瑜面子挂不住,有意冷着臉,以免女娘得寸進尺。
“笃笃笃。”丫鬟在門外敲門,小聲道,“小侯爺,沈公子找您。”
宋瑜步履匆匆地趕去前廳,不敢承認自己不敢與女娘共處一室。
前廳,沈弦悠哉地坐着,瞧見宋瑜過來,勾着唇,看好戲似地問道:“我聽聞你今日闖了我大哥的府邸,為了一女娘與其大打出手。”
宋瑜臉一沉,轉身就想走。半路讓人拉住。
“欸,慢着。”沈弦豈會輕易讓人離開,他與宋瑜面對面,細細打量宋瑜神色,“此事滿京城都傳遍了,你不說我也能打聽清楚。”
“呵。”宋瑜冷笑。
沈弦笑眼眯眯,慢悠悠道:“你這倚竹軒不是養了一個心尖尖嗎?你不好好守着人,怎麼又跑去與我大哥搶女娘?我從前可未看出行舟你是個多情種啊。”
“也不知我可有福氣一睹這位女娘真容?”沈弦總算藏不住,道出來意。他那位大哥二十來年,身邊從未出現過女娘,日子也過得清心寡欲,整日待在藏書閣。竟不知也有今日。
沈弦可真是好奇,這位女娘是何等絕色,才能讓他那個被戲稱為冷面閻王的大哥動凡心。
宋瑜面色愈發難看,冷笑道:“與其問我,不如回去問問你大哥是何居心?”
本就不佳的心情在沈弦的一番話下愈發陰沉,宋瑜擡手讓人送客,半點不顧二人交情。
沈弦讪讪一笑,從身側拿過一物,解釋道:“這是我大哥托我送來的,說是這位沈姑娘落在他府中之物。”
說罷,沈弦後知後覺,這位女娘亦是姓沈。他對宋瑜養在倚竹軒的外室影響很深,一是其容貌惹眼,二便是女娘與自己同樣姓沈。
弄不好女娘與自己祖上還有幾分沾親帶故呢。沈弦不着調地想着。
他将手中包袱遞給宋瑜,試探道:“我記得你養在倚竹軒的外室亦是姓沈?”
宋瑜冷笑一聲,接過包袱,道:“長恭好記性。”話裡很是陰陽怪氣。
沈弦打了個哆嗦,心底有了不好的猜測。這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他不敢深想,見宋瑜接過包袱,沈弦不再多留,夢遊似地飄走了。
人走後,宋瑜盯着手中的包袱,掂了掂,很輕。女娘失蹤後,丫鬟搜過屋内,除了兩身換洗的衣裳,女娘未帶走其他首飾華服。
宋瑜想了想,有幾分心虛地打開女娘的小包袱。他想,我就看看沈青玉帶了什麼,可是嫌棄他送的首飾,不然為何什麼都不拿走。
解開包袱上的死結,裡頭的東西散開來,一個巴掌大的木匣子咕噜噜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