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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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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的風已是夾雜着夏的慵懶了。齊宮内剛結束清的婚禮,齊王就匆忙趕往鄭國的穎谷,和鄭國公商議要事。四五月天的齊宮,正是幾處早莺争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宮内大大小小開始享受着忙碌之後的放松和主人不在的閑散。

甘棠殿内,莒氏的心情更是難得的輕松。她已好多年不着淺色衣服,今日卻穿上齊王賞的淺粉色錦緞做的衣裳,頭上也簡單飾以步搖,準備出門探訪拂綠殿的小衛氏。婉看到了,驚呼:“母親,您好像變了個人。”

莒氏笑答:“你姐姐總算嫁到好歸處,母親也放下了一樁心事。難得今天好天氣,你以往總像關不住的猴子,今日怎麼乖乖待在家裡?我要出門了,你也自己去活泛一下吧。”說罷,婷婷袅袅地走了。

殿内除去時不時的鳥叫聲,此刻一片靜寂,連阿嬌他們都出去鬧騰了。自從清出嫁後,這殿内似乎就變得空蕩蕩起來,那日看着姐姐走下高台踏入銮車,清似乎就踏入另外一個世界,再也看不到人群裡等待她的妹妹。往年的春天,都是姐妹倆一起去鬧騰,不知衛王宮的春天,又可否比得上齊宮的景色?此刻和她一起賞花的人,是否是她心心念念的汲子殿下?

婉坐在院内的紫藤花架下,百無聊賴,一會兒想想清,一會兒想想自己。自己可否也能像姐姐一樣嫁得一個好歸宿?那人可否會是鄭國的太子忽?那太子忽會是何等模樣?

想至此,婉開始在腦海裡勾勒未來另一半的模樣。突然,腦海中竟浮現出諸兒的面容,婉忙閉上眼睛用力把自己這不合時宜的念頭擠出去。

齊王宮的公子公主們,大都生得好相貌,太子諸兒更是很多小宮女們私下無事閑聊的熱點人物,除卻他尊貴的身份,他本人挺拔高大,方方的臉龐因自小被齊王訓練騎射而曬得膚色略深,高挺的鼻梁、略薄的雙唇卻配以一雙極美的桃花眼,不笑時似醉非醉滿眼深情,偶爾一笑桃花彎成月牙,更讓人心馳神怡,偏偏這含情美目的主人卻總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讓人欲近不得,欲遠不能。這兩年也有些或大膽或美貌的宮女私下設計,試圖引起太子注目,最後皆折戟而歸。

婉不允自己再胡思亂想,進屋拿出去年和清紮的風筝,朝齊宮西東南角的鳳凰山走去。這鳳凰山并非真山,因地勢高出齊宮其他地方,工匠們便在高處削出一大塊平地,種植些花草樹木,點綴些亭台樓閣,是公子公主們閑來玩耍、登高望遠的好地方。

春日的時光太誘人,待婉爬上鳳凰山,發現今日這裡大約是齊王宮最熱鬧的地方了。好多公子、公主、侍女聚在一起,有賞花鬥草的,有聚在一起閑聊的,也有放風筝的。

婉掃了一眼,隻見諸兒的妃子蕭氏、魯夫人的小女兒芷若正興高采烈地在議論着什麼,旁邊有兩個小侍女一邊聽一邊捂着嘴笑,似乎是極有趣的話題。公子糾正在紮一個風筝,他身邊圍着幾個年輕的公子,其中一個婉比較眼熟的是小衛氏的公子,人稱小白;還有一個是夷仲年将軍的公子公孫無知。還有兩個公主正在極力拉扯手中的線,試圖讓風筝飛向天去。一個是如意公主,她母親是魯夫人的表妹,作為魯夫人的媵妾一同陪嫁到魯國,因為生得貌美,又因魯夫人受寵沾了光,便也被齊王臨幸給了封号;還有一個是芸公主,她是小衛氏的大女兒,平時不怎麼出來玩的,今日居然也加入了大家的熱鬧。

這群人裡面,婉最相熟的便是公子糾,公主芸兒和公子小白。糾是去年宣化殿當差時兩人熟絡起來的。莒氏和小衛氏交好,因而連帶着兩個人的孩子也走動得頻繁一些。芸兒平時喜靜不喜動,婉便三天兩頭跑拂綠殿找芸兒玩耍。小白因年齡尚小,常欲加入她們的玩伴團而被拒,但相比其他夫人的公子,還是多了一份親近。同輩中年齡最大的是如意公主,今年芳齡十四;婉和糾同齡,皆十二歲;随後的公主芷若十一歲,公主芸和公子無知十歲,最小的是小白,今年隻九歲。

婉朝芸兒走去,和她打了個招呼。芸兒看到婉,先是驚喜,随後又漏出些微的不安,她眼睛朝遠處瞄了瞄,拉住婉的手,說道:“婉姐姐,你今日怎麼也來了?”

婉眨了眨眼睛,笑到:“如此美景,我豈能辜負!來,我來幫你一起把這個風筝放上天。”她平時裡最能玩耍的一個人,這風筝到了她手裡瞬間就聽話了。隻見她沿着風邊跑邊放線,不一會那風筝就上了天,她把線交給芸兒,如法炮制很快自己的風筝也飛了上去。隻見她的大燕和芸兒的金魚在天上争相比美,吸引得大家都不由地往天上看。

這邊蕭氏和芷若也中斷了聊天,看向那風筝。芷若瞬間就喪了臉,她和糾雖然同胞兄妹,卻和兄長不同,極讨厭清和婉兩姐妹。清和婉在齊宮以美貌揚名,又甚得齊王寵愛,其他的公主心裡對此多是暗暗不悅,可到了芷若這裡,因母親魯夫人在宮裡最為尊貴,自己又自恃美貌,自覺地位比清和婉都要高出一截,但齊王待她卻是一般,遠不如她的兩個兄長彭生和糾得齊王歡心,再加上清不久前的風光大嫁,讓她對清婉兩姐妹是又妒又厭。

她剛剛本來在放風筝,因風筝一直不能起飛,她便丢下風筝給如意,自己過去和蕭氏聊天,這會看到婉和芸兒的風筝在空中翩翩起舞,便踱到如意身邊,大聲說:“好姐姐,我看你還是别費力氣放這個風筝了。這風筝既沒有招蜂引蝶的本領,又沒有攀高枝的心,哪像人家,生得花容月貌就是為了嫁個好夫婿,不管是少年還是白翁,真龍還是□□,人家隻認得一朝富貴飛上天。”

這話被婉原封不動地聽到了,她心下疑惑,覺得這話說含沙射影,但又說得不清不楚,欲想分辨幾句,這時如意含笑說到:“妹妹提醒的正是呢!換作我們,一女侍父子二人,這等奇恥之事,甯自尋短見,也不會給天下人妄添笑柄。”

婉着急地拉住如意的手:“你們講的是誰?哪裡得來的消息?”

芷若看婉着急,得意地拉過如意的手:“誰做的誰心裡清楚,這醜事天下人都知道,你又何必掩耳盜鈴在這裡惺惺作态?姐姐,咱們快走吧,這地方腌臢,别污了你的裙子。”說罷,便拉着如意朝蕭氏走去,不遠處的蕭氏正強掩笑意望着她們。

芸兒拉了拉婉的袖子:“姐姐,快到正午了,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不想芸兒這句話卻欲蓋彌彰,直覺讓婉更相信此事必與自己有關。她拂開芸兒的手,直接朝芷若她們追去,“勞煩你把話說得清楚一些,芷若!”

芷若看婉一臉正色,不由想起母親叮囑她不要将此事外傳,結果自己今天在這裡把此事說了個遍,心下有點擔心魯氏知道後責難,便不打算理睬婉。這時,蕭氏身旁一宮女忍不住笑到說:“婉公主當真不知嗎?大家都在說清公主嫁到衛國,先嫁給了汲子太子,又嫁給了衛君…”

那宮女尚未說完,婉就握住了她的雙肩,大力搖晃:“不可能,你在說謊!”宮女自知失言,心中害怕隻想掙脫,偏婉兩手抓得牢固,一時掙脫不得。宮女突然發力朝婉推搡,婉不防備直接朝後倒了過去,後面的蕭氏來不及避讓,兩個人連帶摔在了地上。

隻聽得蕭氏低呼好痛,她雙眉緊鎖,雙手捂住小腹,旁邊的宮女似乎被吓壞了,好一會才上前扶起她,剛扶起更是驚呼:“血!好多的血!夫人,您的孩子!” 衆人這會兒都被吸引過去,發現那血已經染紅了蕭氏的裙子。原來這蕭氏已有幾個月身孕,但她欲遮掩自己有孕消息,故除卻自己宮内的人外,他人并不知曉。衆人七七八八扶她上了軟轎,一邊派人去叫禦醫,一邊擡着她往長樂宮去了。

四月草長莺飛天,卻出了這麼樁公案,大家都不再有遊玩的心思,各自悄悄地散了。芸兒和糾還停留在那裡,陪着一臉茫然的婉。婉大腦一片空白,她剛剛還停留在清的謠言裡,不想一眨眼又莫名撞倒了蕭氏,傷到了她腹中的孩子。萬一蕭氏有恙,她該如何是好?

糾上前安慰:“剛才大家都看到了,你并非有心撞倒蕭妃,你不必太擔心了!”

婉輕輕搖頭,低聲說道:“如果她真出了事,我總是難脫幹系,而且那畢竟是太子殿下的第一個孩子……我這就去長樂殿,看看蕭妃傷勢。”

糾擔心婉受責罰:“我陪你一道吧!”

“謝謝糾哥哥,不用了,蕭妃這會兒肯定不喜人多打擾,你不用替我擔心,今日不早了,你們快回吧。”

前往長樂殿的路上,婉的心似脫了線的風筝,一會兒想關于清的話是謠言還是真事?如果是謠言,此等大事她們為何敢信口雌黃?可如果是真事,那清現在又該如何處之?她又該如何幫清化解?還有那蕭氏,嫁入齊國多年無子,但願她無事,不然自己受罰得罪太子是一回事,又如何彌補蕭氏受傷的身心?”

長樂殿這邊也是亂作一團,今日諸兒并未外出,見衆人擡着蕭氏回來,也是大吃一驚。去年冬月蕭氏有孕,他自己倒是沒太大反應,蕭氏卻小心異常,吃住坐卧都用心至極,現在已是五六個月身孕,怎料卻突然出血?

兩個禦醫也随後趕到,其中一個胡子花白,走路卻極穩健的是姜太醫,以切脈聞名;還有一個是之前蕭氏剛有孕時給她穩胎的孔太醫。兩名太醫輪流給蕭氏把脈,最後兩人的意見大緻相同,蕭氏胎中孩兒時日已久,已漸成型,故這次事故并未傷到孩子,但因蕭氏受驚且下腹出血,還是需要靜養多加調理,以保母子平安。

蕭氏聽到孩子無礙,懸着的一顆心這才算放下,兩個太醫領完賞,便告辭回太醫院開安胎藥了。諸兒聽母子無大礙,便好言撫慰了幾句,準備離開。這蕭氏卻一把抓住諸兒的袖袍,低聲道:“臣妾好生懼怕,到現在仍然心跳不已,殿下可否多陪臣妾和腹中的孩兒一會?”說着,拉着諸兒的手按向自己的腹部。腹中的小孩似感應到,在蕭氏肚子裡劃起了拳,諸兒有感于心,便不再離開,蕭氏順勢依在諸兒懷裡。

這時立在下面的侍女說到:“多虧老天有眼,小殿下身體無恙,當時的情形,奴婢都吓壞了!”

諸兒這才想起追問:“适才聽聞蕭妃是被人推倒的,可知那人是誰?是不小心還是故意?”

蕭氏擡起盈盈煙波,柔聲說:“都是殿下的兄弟姐妹,就請殿下别再追究了,免得傷了兄妹和氣。”

這侍女小聲嘀咕:“娘娘再寬宏大量也要顧念肚裡孩子的安穩,我看那人分明是故意倒向娘娘。”

諸兒道:“雖是兄弟姐妹,不論他有心還是莽撞,今日險釀大禍。這婢兒說得有理,還是要有所懲戒,免得他日再有人不當回事。”

蕭氏朝站在側下的婢女投來贊許的眼神,“多謝殿下主持公道。”

這時有下人在殿外通報,說有人上門請罪,那人正是撞倒蕭氏的人。蕭氏暗驚,心想這婉兒如此膽大,撞倒了人,卻自己追上了門,難道是惡人先告狀?

諸兒聽那人不請自來,正在正殿候着,便要起身去正殿。蕭氏卻擔心婉說出事情始末緣由,于是搶着說到:“既如此,便請她來這裡坐吧,大家都是兄妹,說開了就沒事的,何來的請罪一說?”

下人見諸兒沒有反對,便去正殿請婉了。

這諸兒卻在想究竟是哪個如此莽撞,竟敢自己找上長樂殿的門來?難道是芷若公主?可她一向和蕭氏交好啊。

正思索間,一個鵝黃色的身影飄入眼簾,進門便跪倒在地:“婉兒拜見殿下,蕭妃!”

諸兒驚得差點站了起來,手因被蕭氏雙手按住,隻得又坐回原位,“婉妹妹快起來,有事慢慢講。”

蕭氏眼神示意侍女扶婉兒起身,誰知婉兒卻推開那侍女,繼續跪地:“今日婉兒莽撞,不知道娘娘已有身孕,不當心撞到了娘娘,不知娘娘現在情況如何?”婉兒一臉緊張地望向蕭氏,蕭氏正依在諸兒身上,諸兒卻直直地盯着婉兒。

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過她,上次清的迎親儀式上他也隻是遠遠地望着她,隻見她頭發有些散開了,有幾縷淩亂地貼在額上,蒼白的臉頰,颦起的雙眉,憂傷關切的眸子。

幾個月不見,他原以為自己可以忘記她,如今那人就在下面,原來不是忘記,隻是在心裡埋得更深了些。他推開了蕭氏走下台階,一把抓住婉的袖子将她扶起來,卻一眼瞥見袖子裡藕一般白的胳膊上觸目驚心的一道深紅色的傷痕,她受傷了。

“殿下,娘娘怎麼樣了?”婉仍不起身,詢問道。

“太醫診視過了,她已無大礙,隻需靜養數日即可。你快起來吧,這地下涼得很,小心傷到膝蓋。”

婉聽得諸兒如此說,總算略放了心,這才起了身,向蕭氏躬身行禮,“多謝上天護佑,雖然如此,婉兒今日确實沖撞了娘娘,請娘娘責罰,婉兒心中也好受些。”

蕭氏内心又驚又怒,雖然她知道去年婉曾和太子一起當差,關系比一般兄妹親密,但自婉進入這偏殿,諸兒的眼神不曾離開婉片刻,現在又推開自己親自去攙扶婉,難道婉竟不顧兄妹身份,暗中魅惑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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