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另一間密室,魆離虛弱地坐在玻璃盒子的角落裡,在玻璃外,郁柏靠坐在玻璃前,地上擺着幾個空啤酒瓶。
咔嚓一聲,她又開了一瓶,仰頭喝了一大口,她的雙眼帶着水潤的迷離,明顯已經喝多了。
她坐直了些,一晚上了,終于鼓起勇氣小聲問道: “你為何叫魆離?為什麼會姓‘魆’呢?我還特意查了一下,好像并沒有這姓氏。”
“……”
迷迷糊糊的魆離幾乎瞬間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沒有這個姓氏嗎?這個名字已經叫了兩千多年,他從未想過,竟是連姓氏都不存在……
不過也是,她随口起的名字,還不是憑她高興,哪裡來的那麼多的講究呢。
魆離的腦海裡響起了獨屬于她的甜甜的清脆的聲音,這麼久了,還是那麼鮮明。
“你怎麼又跑了?反正你怎麼跑也跑不過我,還跑什麼呀!别白費力氣了啊!”
“腿剛剛恢複一點點,怎麼不多休息休息呢,一跑不是又要斷了嗎?還是老老實實待着吧!”
“哎呀,你再跑,再跑,再跑我就叫你阿離啦!”
“阿離!阿離!阿離!”
“我叫嵬嵬,你叫阿離,不錯不錯,好聽好聽,那姓什麼呢?嗯……嗯……嗯……,你晚上最好看,就叫魆離!對,魆離……”
當時他是什麼反應來着?很不屑,無力反駁,卻也從未想過要改,就這樣一直用了兩千多年!
魆離啊……
魆離的嘴角有不易察覺的微翹,聽習慣了确實還不錯。
魆離雖遠在角落裡,郁柏卻看出了他的表情變化,她揉了揉眼睛,那神情又消失不見,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卻又覺着受到了鼓舞,于是繼續小心翼翼說道: “名字很适合你,真的!不常見,但是好聽!” 最重要的是跟他的形象特别貼切!
受到了誇獎,魆離面目表情毫無變化,他靠着玻璃仰着頭,眼睛依舊緊閉。
“我,我可以叫你……” 郁柏突然身體前傾,雙眼睜大,磕磕絆絆地說道, “可以叫你阿離嗎?”
沒想到話音剛落,魆離突然睜開雙眼,深藍色調一閃而過,雙眼如電看了過來。
那表情極其嚴肅,甚至很吓人!
郁柏一驚,前傾的身體吓得向後一仰,她的手向後一托才勉強支撐住自己的身體,酒被瞬間吓醒了一半!
自打認識魆離以來,郁柏看到的他的表情大部分是沉默的,冷淡的,冰冷的,當他面對嵬嵬時表情會變得鮮活,但是從未有過這樣的表情,這種表情看起來是非常明顯的……
抵觸!厭煩!不喜!
像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郁柏趕緊解釋: “我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這樣叫你!我以後都不這樣叫你!”
像是剛剛那一下用盡了他的力氣,又像是得到了道歉而懶得再追究,魆離又閉上眼睛懶懶靠在玻璃上。
郁柏深吸幾口氣,調整身體坐正了,密室中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不知多久,郁柏又開始喝酒,一罐又一罐,她不說話,魆離更不可能說。
時間慢慢流逝,也不知到了幾點,郁柏忍不住又開始小聲地、絮絮地說了起來: “你為什麼會變身呢?我做生物研究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哦對,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了,變身也沒有那麼奇怪了!”
“……”
“說到變身,我之前養過一隻黑貓,它跟你一樣漂亮!不對,它怎麼可能跟你一樣漂亮呢,你比它漂亮多了!不過我到現在才知道,為何當年我什麼都不想養隻想養那隻黑貓的原因了……”
“……”
“我父母兩人都是教授,他們幾乎每天都很忙,我從小到大看見他們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他們的學生看到他們的時間多,也許是因為愧疚,也許是因為怕我寂寞,有一天他們終于有時間帶我去買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