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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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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蟬纏綿病榻多日,卻在此刻如生神力,一把将牆上的簪子拔下,持劍般與崔俨對峙,樓一又反過來往他身前擠,喃喃着:“公子,樓一這輩子隻憑你差遣,若我不死,他傷你一分,有朝一日我必要他十倍奉還!”

“你先别說話。”

陳蟬竭盡全力,才用另一隻手将樓一按住,他想讓自己完全擋在兩人之間,但奈何這兩個男人都比他高大,襯得他身形更如秋葉單薄。

“崔俨,他不過是個可憐人,與你有何妨礙,放他走。”

“我不走!”樓一掙紮。

溫世澹護着小丫頭,前後不過幾個眨眼,這劍拔弩張的倆人便得有一個橫着出去,作為經驗老道的救火隊長,他趕緊上前将崔俨按住:“這是做甚?大夫萬分強調,要安心靜養,你們怎地還在病人房裡喊打喊殺起來?”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我把人送回瑕丘,叫你好生照看,你怎地把這小子從牢裡提了出來?”崔俨此刻看誰都不順眼,矛頭又指向他。

溫世澹苦笑:“我這不是思量,陳公子在兖州人生地不熟,連個解悶的人都沒有。”

“夠了崔俨!”

陳蟬适時插話:“你不就想把我身邊的人一一剪除,好令我在府中無依無靠,獨木難支嗎?既是如此,便如你的意!”

“隻是,樓一本不是我的奴仆,不過陰差陽錯,才留在我身邊,跟着我既沒享福卻吃了不少苦,我這輩子都虧欠他,但願你能看在我的份上留他一命,送他離開兖州,我想崔大将軍還不至于為難一個和我毫無幹系的普通人。”

陳蟬依着自己要舍了樓一去,崔俨本還有些許得逞的快感,但他實在了解陳蟬的為人,一聽虧欠,又不忍皺眉,料想這個人必定要裝在他心裡,一輩子放不下,頓時又生反悔的心,想着倒不如把這個跛子留下來,好吃好喝替陳蟬還了情,免得兩人再有牽絆。

不過他還未發話,樓一卻又纏着陳蟬,發誓不走。

陳蟬放下簪子,拍了拍他的手,轉頭對崔俨說:“讓我和他單獨談談。”

崔俨不表态。

陳蟬和他耗不起,大病初愈身體發虛,立時眼暈手酸,崔俨一眼瞧出不對,抓着他的手将他扶了一把,兩人一同跌回榻上。

當着樓一的面,他幹脆摟着陳蟬親了一口,像是示威:“談吧,看你們能談出個什麼花樣。”

随即潇灑而去。

“他,他,他竟如此輕薄無禮,果真是個狂徒!”樓一氣得咬了舌頭。

陳蟬卻不甚在意,曆來隻當被狗啃了一口,旋即向他招手:“你過來。”

樓一在他跟前半蹲下來:“公子,你别趕我走。”

“樓一,我剛才說的是真心話。”陳蟬目光落在腳下,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樓家兄弟時的場景,那時候他們雖是逃荒而來,面生菜色,瘦骨嶙峋,但至少身體健全,可樓一現在卻因為他,落下終身的病根:“你不應再跟着我受難,困在這地方當牛做馬。”

“可公子從沒視我為奴為仆,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沒有公子,我和弟弟在流亡的路上就已經死去,是你給我們飯吃衣穿,給我們遮風擋雨的地方。”

陳蟬搖了搖頭。

阿兄因此蒙難,族人因此招災,身邊的同伴也因此受苦,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曾經的堅持是對是錯。

樓家兄弟乃滄州人氏,爹娘都因為饑荒和疫病,死在南下途中,隻有他倆勉強苟活,最開始,陳蟬看中的是他的弟弟樓煩,樓煩對種地頗有心得,幫着陳蟬一起改良灌溉機械渴烏,又晝夜不辍設計水車。

而樓一除了力氣大,并無長處,平日就在莊子裡幹活,陳蟬身體孱弱多病,田野路窄,不便乘車坐辇,他經常背着陳蟬去田間地頭看水稻種植。

後來,陳蟬用莊子後的土地開荒新種,又嘗試圍湖造田,畝産得到大大提高,莊裡有人生出二心,偷盜母本種子去賣,被樓煩發現。

追捕小偷時,二人當街扭打,樓煩無意間露了底細,雖然種子被追了回來,卻意外被孔晝暗中派來監視陳家的人拿到破綻,順藤摸瓜查出了這批黑戶,并被作為藏匿蔭戶,阻礙土斷,妨害朝廷收稅的證據。

當朝太祖為保皇權,曾留下祖訓,土斷之事大過天,如按律例法斷,查出來那是要殺頭的。

兩兄弟長得像,與莊裡人合計,由樓一出來頂包,簽契書自賣給陳家為奴,奴隸雖不事田産,但也上升不到藏匿蔭戶的高度,所以皇室各方平衡後,陳岱隻是不輕不重罰去兖州。

當初不過權宜之計,現如今已不必再顧忌朝廷,陳蟬便道:“我這就給你寫一封放免書,天南海北任你自由,你且替我将案上的紙筆拿來。”

若要去籍,本該由父親和長兄聯簽放免,再去到颍川官署剔除附籍,但陳蟬父親過世多年,陳岱又生死未蔔,陳家如今也正在被朝廷海捕,不過走個過場。

“不去。”

樓一兀自搖頭,見陳蟬鐵了心要趕自己,立時跪在地上,大有他不松口,自己便長跪不起的架勢。

陳蟬便要親自動手。

然而他一下地,樓一便向着他啪啪磕頭。

“你起來吧。”陳蟬頭暈目眩,趕緊阻了他,長歎三聲罷了。

“公子,我……”

“我叫你起來。”陳蟬看了眼窗外,臉色松和下來,低聲說:“我們誰都不用走。”

“可是您剛才……”

陳蟬笑了一聲,把他招過來,耳語幾句,樓一的眼神逐漸由迷茫轉為震驚。

崔俨正在門前徘徊,他自幼習武,耳力極佳,聽到關鍵的地方卻沒了聲音,正要推門,樓一先一步走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面。

崔俨摸摸鼻子,故作鎮定道:“談完了?”

樓一見他小動作奇多,不免狐疑:“你不會在外面偷聽吧?”

“我偷聽?你們談的什麼天下機密還需我偷聽?”崔俨死不承認,心裡卻暗道,陳蟬心情不佳時,十天能跟他說一句話,今兒個難得他開口,不得仔細聽聽。

樓一别過臉,說:“哼,但願你非宵小,我家公子,士可殺不可辱!”

崔俨說:“我護他愛他還來不及呢,我何時說要辱他殺他?看你咬牙切齒,我倒是很舒心,這麼維護你主子,那我偏要你留下來,看我們如何親昵!”

“公子說得沒錯,你不會放我走。”

樓一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盯着他看了老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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