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短的談話間,謝淮禮的目光也随之望向了自己這名義上的情人。
她是美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如若不然也不能引得他最優秀的兩位部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僅僅就隻是坐在這裡這麼平靜地看着她,謝淮禮都能感覺到一種陌生而淺薄的心動。
多漂亮的女人,多精美的造物。
她所擁有的是一種即使忽略掉天然的信息素吸引,單憑這張臉本身也相當具備說服力的美。
可是就因為她足夠漂亮,因為她是與alpha之間擁有緻命吸引力的omega,所以一切罪責就都要歸在她的身上了嗎?
在得知别館這邊鬧出了大麻煩的時候,謝淮禮身後的許多人立刻就提出了對應的建議:太多人盯着謝家,盯着他了,帕夏和溫緒言在這個緊要關頭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對外肯定是要推出一個替罪羊的。
沒人比這個omega更合适了。
很多人這麼想,有心的,無心的,所有人都覺得她就是那個能快速解決問題的關鍵所在。
甚至于在謝淮禮剛剛走入這房間的時候,他看着那表情逐漸趨于平淡的女人,覺得似乎就連她本人也是這麼想的。
“這件問題,我暫時還沒什麼太大的興趣。”謝淮禮說,“我沒有攙和過之前的事情,如何判斷看你自己,你要是覺得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也是可以的。”
這句話給出的範圍太過寬容,莉莉絲若有所思:“聽您的意思,好像我認不認都可以。”
認錯的結局自然不必多說,那不認錯的呢……?
她好奇的看着眼前這位名義上的主人,想着該不會她拒絕認錯的話,他會親自出面解決這種無聊的爛攤子吧?
“确實如此。”謝淮禮大大方方地颔首,坦然應下:“一個外來且無權無勢的omega,讓他們兩個為了你大打出手要死要活——”
他頓了頓,才說:“你足夠漂亮,但是沒那麼值錢。”
這話稱得上冒犯,可女人若無其事地,坦然接下了這番評價。
“再怎麼說也是個可用的法子,先生。”莉莉絲柔聲道,“不用嗎?”
謝淮禮直白道:“這借口太爛了,我不想用。”
謝家再如何,也不該淪落到用個女人來搪塞外面的口舌,填補自家鬧出來的窟窿。
溫緒言一直都是個有野心的,船上的問題且先放在一邊,單論别館裡目前發生的事情,帕夏的身上多了那麼大的破綻不可能被那小子忽略掉,既然如此,勾心鬥角的新一輪争吵自然在所難免,至于為什麼會真的動手、又打得這樣慘烈——
謝淮禮姑且定義成溫緒言這次忘了輕重,一次超過分寸的試探,成功的徹底惹惱了另一個壞脾氣的alpha。
但對于面前這位新到手的情人,他沒必要說的那麼詳細直白就是了。
莉莉絲少見怔了一下,随即撲哧一聲輕笑起來。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至少要比剛剛對着門闆說話的表情養眼許多,謝淮禮靜靜看了一會,然後才說:“如果我沒說話,剛剛你打算如何?”
“如何?”莉莉絲的笑容似乎并沒有太多變化,她搖搖頭,仍是笑着回應:“不如何,他們需要一個心安的理由,既然需要我去,那我就去。”
她會去主動承認這份罪,也願意配合去安撫那兩位可憐的先生,畢竟再怎麼解釋,他們身上的疼痛和流出的血都是真實的。
至于在這之後要怎麼辦,到時候再說嘛。
謝淮禮坐在那兒打量着女人的表情,然後慢慢皺起眉頭。
這表情帶來的壓迫感比想象中的要強,考慮到這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現在的看管者,莉莉絲收斂了笑容,規規矩矩地坐在那,一動不動的任由謝淮禮打量着。
他忽然起身走到了莉莉絲的面前,俯身拉近距離時,壓下了一片深色的陰影。
莉莉絲仍溫順地端坐在那兒,毫無防備地仰頭看着他漆黑的眼睛。
“這是個壞脾氣。”他垂眸輕聲道,随即伸出手探向女人的臉頰,手指的方向在半空中微微一頓,最後也隻是輕描淡寫地攏起她耳畔滑落的一縷碎發,這才又接着說:“要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