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青年有着非常白皙的皮膚和貓兒一樣大大圓圓的眼睛,雙眼的瞳孔異色,長得确實好看,像一隻高貴的波斯貓。
但趙淑棠知道這人有多麼的不知廉恥和卑劣,否則怎麼會偷竊别人的氣運,還跟已經有婚約在身的人糾纏不休?
她心裡鄙夷厭惡,但面上仍然算是心平氣和,對他說:“先坐下吧。”
方可頌頓了一下,拘謹地坐下了,有點忐忑地等趙淑棠開口。
他心裡慌得七上八下,不知道她們這個時候叫自己過來是有什麼用意,謝觀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不會死了吧?不對,要是他死了的話,趙淑棠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
“我就開門見山地跟你說吧,我兒子的這場車禍是因你而起。明瑞因為你給我兒子的車動了手腳。”趙淑棠說着,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了怨憤的神色:“方可頌,你究竟怎麼做到的,讓我兒子和周家孩子都為你不擇手段。”
方可頌先是震驚,這件事居然是周明瑞做的,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宋知秋。但聽趙淑棠的意思,好像是因為自己?
可是這和自己有什麼關系?
他急急地說:“不是我讓他做的啊。”
“不是你讓他做的,他卻還是這麼做了。”宋知秋開口,望着他的眼神像望着一隻肮髒的老鼠。
明明身為罪魁禍首,他竟然還能露出這樣無辜的表情:“方可頌,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有本事?”
面對宋知秋的诘問,方可頌抿緊唇,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不服。
他忍不住想,她們叫自己過來,難不成是讓自己背鍋的?
趙淑棠不耐地壓了壓眉毛,無意跟他說更多:“我們叫你來這裡并非是為了找你算賬。”
她喝了口茶,說:“現在外面在找你的人還是很多,随便一個都能将你拆骨吸血。念在我兒子對你有情誼的份上,我不會對你趕盡殺絕,但是我不允許你再出現在他們面前,我會把你送出A市。”
“反正你應該也不想留在這裡吧?”趙淑棠說:“聽說是我兒子強行把你帶回去的,還未經過你同意就跟你領了證。這麼說來的話,我兒子也有不對的地方,所以我會給你補償。”
她說着,将一張卡放在桌子上:“這卡裡有五百萬,夠你花了。你有什麼意見嗎?”
方可頌愣了愣,看向桌面的銀行卡,原來不是來叫自己背鍋的?
對面的态度已經很明确了,方可頌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他想了想,說:“我沒有意見。”
答應的非常輕松,遠沒有趙淑棠以為的麻煩,也沒有絲毫的對她兒子的留戀。
趙淑棠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好像松了口氣,又好像有點嘲諷:“所以你是自願走的,對吧?”
方可頌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嗯。”
“行。”趙淑棠一揮手,叫人來把他帶回去。
方可頌走到門邊的時候,又聽見她說:“那胸針不是你的,把它留下來。你們的婚約我會想辦法解除,我給你定了今天的機票,你的東西都拿過來了,馬上就走吧。”
方可頌雖然有點舍不得那枚三百萬的胸針,但是也不敢說什麼,跟着人離開了莊園。
他的東西果然都被拿過來了,他問了下定的航班是去哪裡的,司機說是去比較遠的G市。
G市,方可頌沒有去過那裡,不過自己有錢的話應該在哪裡都是一樣的。他忍不住歎了口氣,以後再也不會亂用東西了。
司機把方可頌送到機場前的站台就把他放下來了,前面還有好一段距離,他隻好拎着箱子自己往前走。
他沒有注意到有一輛車一直在他身後尾随。
車内,戴着墨鏡的男人一邊注意着方可頌的位置,一邊和電話那頭通話:“商董,他已經到機場外面了。”
商應叙在文件上簽下通過,然後說:“追上他,說是我派你接的他。”
男人應了一聲,加快了一點速度追上去。
剛準備摁喇叭叫住方可頌的時候,他忽然看見了什麼,猛地踩下刹車,語氣變得嚴肅:“等等,商董,前面好像出事了……”
方可頌聽見了前面傳來一陣騷動,看到一群人尖叫着往他這邊湧來。
方可頌立馬意識到前面好像出了事,也來不及管到底是什麼事,他一把提起箱子轉身就要跑,卻被驚慌失措的行人撞了一把。
他一下子沒有維持住平衡,撞斷了路邊的圍欄,徑直摔進了河裡。
冰涼的水瞬間淹沒了方可頌的頭頂,方可頌驚呼聲還沒發出來就吞進一大口水。他不會遊泳,隻能在水中胡亂的撲騰,卻越是撲騰沉的越快。
“有人掉河裡了!”有人看到他摔進河裡發出驚呼,但現場實在是太混亂了,沒有人有功夫去管他。
隐隐約約好像看見一個人影下車朝他沖了過來。
耳朵被水封住了,他想要張開嘴呼救,水卻立即灌進他的喉嚨,嗆得他要死。
“救…命…咕……”
昨天剛下過雨,喝水正是洶湧的時候,湍急的河水以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裹挾着往前沖,方可頌眼前越來越黑,漸漸地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