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門準備去叫醫生來檢查,卻看見抱着保溫桶的餘霜站在門外,失神地盯着房門。
他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了,臉色紙一樣的蒼白。
看到趙淑棠,他回過神,勉強地笑了一下,遞出懷中的保溫桶:“趙姨,我做了些清淡的食物,給阿觀送來。”
趙淑棠接過保溫桶,神色複雜:“你到這裡多久了?怎麼不進來?”
餘霜躊躇了一下,垂下頭,小聲說:“沒多久。”
趙淑棠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很早就來了,還聽見了方才謝觀的那番話,才沒有進來。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心中又愧疚又無奈,安撫地說:“抱歉,小霜。謝觀他現在不太清醒,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你不要往心裡去。”
餘霜搖搖頭,長長的睫毛垂着:“沒事。”
趙淑棠越看他越覺得憐惜,謝觀為什麼放着這麼好的一個孩子不要,非常去喜歡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甚至走也走的那麼幹脆果決,小觀将他放在心上,隻會傷他的心。
不過,她也擔心謝觀看見餘霜之後情緒會再次失控,還是說:“謝謝你來看小觀,不過他現在情緒不太穩定,等他好了我再讓他去你家給你賠罪吧。”
餘霜很懂事地說:“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趙姨。”
趙淑棠點點頭,讓他路上小心。
離開醫院之後,餘霜臉色瞬間陰郁下來,他在路邊來回走動,咬牙切齒地跟系統說:“他居然說看到我就犯惡心?!他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方可頌那個蠢貨到底哪裡比我好?”
他忍不住問:“你确定方可頌身上已經沒有萬人迷光環了嗎?”
系統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事實上,他應該根本就沒有得到過光環。”
若非商應叙三人都愛上方可頌,而它卻沒有汲取到任何愛意值,它也不能意識到自己找錯了人。
“他們身上還殘留着對方可頌的愛意,所以才那麼難被影響。”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是真的愛上了那個蠢貨?還甘願為了他争風吃醋。”餘霜閉了閉眼睛,磨了磨後槽牙:“周明瑞那個混蛋口口聲聲是為了我才去讨伐謝觀,實際上隻是想要我幫忙□□罷了。”
以前他還真的以為周明瑞是把他放心裡了,最近才突然回過味兒來。他哪裡是為了自己和謝觀起沖突,他根本巴不得自己把謝觀釣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抑制住了破口大罵的沖動,想到自己今天看到的那個新聞,他問:“方可頌是真的死了嗎?”
系統說:“我檢測到了他的心跳聲,很微弱,暫時不能确定他會不會死。”
他一切的能量來源都是他人的愛意值,磁場越大的人愛意值就越強,對他的能力提升就越大,商應叙、周明瑞、謝觀是這個世界裡磁場最強的那波人,其他人的愛意值對他來說杯水車薪,根本不夠他升級。
但現在這一切都進展的非常不順利,因為方可頌,他們遲遲不能從商應叙三人身上獲取愛意值,尤其在今天方可頌墜河的新聞被放出來後,他們的愛意值演都不演了,瞬間就跌倒了0。
“你放心吧,如果方可頌死了,一切就順利多了,你的光環會逐漸地更改他們的意志。”系統說:“但如果他僥幸沒死,我也會想辦法糾正這一切。”
餘霜摸了摸牙齒:“最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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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應叙将車停在了河道邊。
這裡的人群已經被疏散,地面上還殘留着星星點點的血迹,持刀傷人的是個真正的神經病,已經被警察逮捕,他沒有時間深入去查,看不出是不是背後有人動了手腳。
他來到視頻上方可頌摔下去的地方,那裡的護欄被撞開了一個大洞,上面還挂着一點衣服的布料。
商應叙走上前,伸手扯掉那點布料,放在手心捏着。
搜救隊沿着河流的走向搜查了一下午,但是沒有找到方可頌,猜測他估計已經被沖走了,活着的可能性非常的微弱,公安局已經将他定性為失蹤。
兩年之後若還是找不到他,就會被定性為死亡。
若非昨日的大雨,今天河流不會如此的湍急,洶湧的河流像某種催命的号角。
商應叙踉跄了一下,腳步虛虛地站在河道邊,好像下一秒就會跟着掉下去。
随行而來的助理發現不對勁,趕緊上前一步拉住他,緊張地喊:“商董!”
商應叙神色恹冷,頭也不回地說:“你怕什麼?難道我會跟那個水性楊花的蠢貨殉情?”
助理沒有說話,但仍然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并未松開手。
商應叙沉默了一會兒,收回腳往回走:“聯系打撈隊讓他們接着搜,超出的費用我來出。”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