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很快被揪了出來,快到烏丸藤香懷疑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劇本。
等到柯南費力擠回來的時候,灰原哀和烏丸藤香人手一個冰淇淋,帶着同樣的表情盯着他,臉上挂滿:有事嗎您。
不知為何,他忽然有些牙疼。
烏丸藤香:“怎麼樣,犯人呢?”
柯南:“被押走了……”
他忽然換了種聲線:“呐呐,大姐姐,你有學過空手道嗎?”
倒不是他過于敏感,隻是面前的人似乎一點也不将剛才發生的慘案放在心上,死人和兇殺案都沒有手裡的冰淇淋大。站姿随意而懶散,雙腿自然分開,重心極穩的同時也保持了較強的靈活性,松散而又顯出幾分銳利。他毫不懷疑,要此時有人不禮貌地沖撞過來,迎接他的一定是兇殘的拳頭。
不像是學習過空手道。
之前毛利小五郎有接待過一位被卷入案件的泰拳教練,兩人的氣質倒是有幾分相似。
正值壯年的教練,和年輕氣盛的少女。相較之下,後者的壓迫感竟然還要更甚一籌
烏丸藤香伸出手來給柯南看了一眼。十指纖纖,潔白的皮膚異常幹淨整潔,指骨筆挺,在指腹稍微有一點繭子。這樣一雙幹淨漂亮的手反而和她過于鋒利的美麗形成極大的反差,顯出幾分怪異。
烏丸藤香:“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學過呢?”
柯南眨巴眨巴眼睛:“呃……直覺?”
烏丸藤香笑了一下:“我沒有學過哦。”
她這時候倒像是一個普通的少女了,有些憂愁地将融化的冰淇淋頂咬掉,含着奶油含糊開口:“我家裡人在修行泰拳啦,有時候會叫我過去打兩場。”
烏丸藤香回憶道:“我不喜歡,所以後來他不再帶我去了。後來學了别的。”
不隻是泰拳,瓦裡安所有人擅長的武器及戰鬥方式她都精通,不繼續學下去純粹是因為太過無趣。且要想要更加深入修習,還得拼上性命在那幫瘋子手下求生,烏丸藤香才不要。後來跟着斯誇羅學了劍術,跟着老大學了槍法,都隻學了皮毛。
經過操練的手,幾乎沒有一處能看的地方。指骨彎曲,皮膚粗糙,掌紋被各種武器磨掉,隻剩下不知道多少層疊起來的繭子。為了計劃這場出走,她特地磨掉了皮肉,再拜托怪醫重塑。
留下的繭子都是需要欺騙琴酒的道具。
她看着柯南彎眼一笑:“這樣說,你還滿意嗎?”
撕掉自己的皮膚很痛苦。
可為了能過上“正常”的生活,她覺得很值得。
柯南半信半疑,心有不甘還想追問下去,卻看到灰原哀輕輕地搖了搖頭。
柯南:“原來是這樣。”
這是結束話題的意思了。
烏丸藤香也高高興興将最後一口脆筒吃掉。今天抓了一堆娃娃,威脅了一個小孩跟她交朋友,還把被送出去的脫衣舞報名表給了波本,完美的一天!
她蹭掉不小心沾到的奶油:“我要回家了。”
她再轉身問灰原哀:“你想跟我回家嗎?”
柯南往前站了一步,稚嫩的聲線奶聲奶氣:“不了大姐姐,我們要回家了。對吧?”
灰原哀點頭,怕生一樣站在小少年的陰影之中。
烏丸藤香眯起了眼睛,很難說是A藥研究人員的吸引還是灰原哀本人的魅力。她忽然覺得自己多個妹妹也挺好。她很久沒有跟正常人進行與工作無關的交流了。
一點點的迫切也能化做将人搶回來獨占的欲望。
烏丸藤香的好心情成功結束在系統彈出的一條消息中。
【系統:警告宿主,琴酒發布命令要求組織成員殺死灰原哀。】
也就是說,灰原哀這樣可愛的玩具,被她拐回家就得寄。
烏丸藤香走的時候老不高興,幹巴巴地說了再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灰原哀,然後開着跑車嚣張而去。
回家的時候管家親自在别墅門口候着,接過烏丸藤香抛過來的車鑰匙,看着小主人帶着一堆玩偶進了屋。
烏丸藤香蹬掉鞋子,毫不客氣開口吩咐:“我要吃和牛火鍋。”
管家欠身:“好的,請您稍等。”
等新鮮的牛肉端上來,放進火鍋再撈到碗裡,烏丸藤香吃了兩口就吐掉了。
她的臉上依舊帶着笑:“哎呀,這就是和牛嗎……”
她的笑臉忽然冷下來,連語氣都帶着興緻寡淡:“好像不是很嫩,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再去換一份吧。”
能送到黃昏别館的當然是上好的和牛,但品質顯然達不到烏丸藤香的标準,再讓人送過來也廢了一番功夫。管家焦頭爛額,身邊的傭人也大氣不敢出,低着頭候在餐廳,唯獨烏丸藤香端着酒杯搖了搖,輕抿了一口。
她覺得自己有點像小說裡的霸總。
等新的牛肉送來,她試了一口,又說不行。
接着第二批第三批……
送過來的肉堆滿了餐桌。
烏丸藤香不喜歡進食。瓦裡安混亂的餐廳隻有瑪門才能吃飽,老大咆哮着說肉質不行讓隊長去日本人肉代購和牛,帶回來又說超過五個小時了不夠新鮮,貝爾笑嘻嘻的紮了一塊塞進嘴裡,被斯誇羅按進了盤子裡說不能偷吃,斯誇羅生氣着,瞄到了坐在角落裡的自己,将盤子用力一推,面色猙獰:你吃!
烏丸藤香不懂他們吃個飯總是弄出一副要出人命的樣子。大概是快樂的。那天的肉她隻吃了一半,剩下的被所有人瓜分。
現在回想起來,倒是有幾分想念。
烏丸藤香興緻缺缺地揮手:“算了,不要了,還幹淨的牛肉你們分了吧。再也不要讓我看到牛肉了。”
管家連忙上前:“那您需要什麼吃點什麼嗎?”
烏丸藤香的晚飯折騰了快三個小時,最後她想了想說,自己想吃披薩。
最正統的意大利披薩。
還有土豆泥。
這兩個比和牛簡單弄多了。
廚房迅速将菜呈上。
烏丸藤香用刀叉将披薩切成勻稱的小塊,她做這件事的時候用了十足的耐心,等全部切完才嘗試入口。
還好這次沒有出什麼差錯。
管家目送她上樓的時候才發覺後背已經濡濕,他吩咐廚房:“留心主人喜好,不要上紅肉了。”
烏丸藤香按了按後頸的疤痕。
那是劍留下的傷口,猙獰而恐怖,像是一條純黑的蛇,從凸出的頸椎骨一直沒過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