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差點就死了。
烏丸藤香也留下了輕微的吞咽障。是心理上的。
她隻能吃流食和軟的東西,稍微硬一點的東西就要切得很碎,方便入口。
烏丸藤香揚了揚唇。
她打開帶來的那個小箱子,從裡面挑出一身全黑的衣服換上,銀色的頭發藏在兜帽底下,隻有一雙紫色的眼,宛如被月色照亮的寶石。
她安靜等了一會兒,然後熄滅了燈。等到黃昏别館歸于沉默,她輕巧從窗台翻了出去。
夜晚的風涼嗖嗖的,烏丸藤香面無表情地偷了管家的小電驢突突突騎下山。
一切都很美好,除了這輛不合人物畫風的小電驢。
她磨了下牙,心想還得給自己搞輛低調點的坐騎,晚上出門偷雞摸狗也好打掩護。
目前黑衣組織洗白的路沒找到,賺黑錢的辦法倒是想了一套又一套。
A藥的實用性有待考驗,但毫無疑問,這一定是速速來錢的最好辦法。要是能推廣到所有暗網的手下手中,一定能大大加強暗殺的效率和可靠性。但大幅度推廣也會引起社會恐慌。
按系統所說殺人于無形無色無味的毒藥,烏丸藤香隻聽說過敵敵畏。
但A藥比敵敵畏要高級多了。
可組織要洗白,這該怎麼辦?
烏丸藤香覺得還是得把A藥拿到手了再說。這玩意兒她一定得握在手裡。往好處想藥在錢在,往壞處想全家鐵窗淚。
電驢突突了兩下,在一個上坡熄火。
烏丸藤香面帶黑線,“管家工資挺高的吧,怎麼還開這玩意兒……”
機車老頭不酷嗎?
她重新轉了兩下要是,電驢慢吞吞地噴了一下尾氣,又熄火了。周圍昏暗的燈光照在她蒼白的下巴上,銀發從兜帽中流出來,垂在肩膀。
烏丸藤香穿着厚底靴子将近一米八,算不上柔弱可欺。可她的身體和外貌會讓人忽略,這是一頭罕見的兇獸。
她眼皮沒擡,手指靈敏卡住拍在肩膀上的手,咔哒一聲捏住将其往後一撞。
男人的肩膀裝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慘叫。
烏丸藤香的眼神帶了點郁悶,她似乎在自言自語:“難道我真的看起來很好欺負嗎?”
還是說她的演技又進步了?
沒道理就看背影就覺得她是株好欺負的小白花啊。
皮手套壓在溫熱的皮膚上,她面無表情地抽出一把刀。
水果刀。
削蘋果的時候,她覺得這把刀很漂亮。适合晚上用來偷襲貝爾。
男人一抖。
“你、你要幹什麼!”
他喝了點酒,路過街角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女人,雖然隻露出了一點下巴,但那小半張臉看得人心癢癢。于是他上前了,心想不過是個丫頭片子——碰上了硬茬子。
冰冷的觸感抵在他的脖頸之處。就算他醉成一灘爛泥,此刻也不得不清醒過來。
死亡的感覺在脖頸處遊移。
少女的眼中帶了審視。
她似乎在評價這個人是否有價值讓她殺生。
哦,她的确說了要過正常人的生活,也發誓要洗白酒廠。但這次真的不怪她啊,她隻是要保護自己呢,所以這個人是死是活都沒關系吧?
況且這可是晚上。
夜晚是脫下僞裝的時間。
男人哆嗦着嘴唇,語無倫次道:“别殺我……我,我有錢!”
烏丸藤香感興趣地問:“你有多少錢?”
她想了想,收回了槍,就在男人以為警戒結束的時候,她忽然飛快地抽出一把刀,帶着幾分興奮開口:“打劫,把你所有的錢交出來!”
重重強調:“隻要現金。”
男人雙手顫抖地交出自己的錢包,心裡懊悔不已。
烏丸藤香眼珠一轉,麻利将鈔票塞進自己的口袋裡。
然後嘴唇抖動,眼神兇狠中帶了點恐慌,雙手顫抖着,連着刀尖也變成了一條弧線。
烏丸藤香強迫自己沁出兩滴眼淚,害怕地看着他:“你要幹什麼!”
男人愣了愣。
現在知道害怕了?他感覺不太對勁,但怎麼個不對勁法,他說不出來,大腦一片空白,被戾氣支配的身體已經上前,妄圖奪過刀具。
忽然,這裡被車燈照了一下。
金發青年拉過烏丸藤香,将她護在身後,一腳将男人踹飛。
男人最後的視線中出現了烏丸藤香若有若無的勾起的嘴角,下一秒又迅速放平,快得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
她細聲細氣地道謝:“多謝你救了我。”
“不客氣。”安室透将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
烏丸藤香受驚一樣蜷縮着,手裡的刀早就掉在地上了。
“可不可以麻煩你帶他去警局。這個人想要偷襲我,還用刀子威脅我讓我不要亂動。”勉強含住的眼淚滑下來,襯得她越發脆弱,“我害怕……”
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剛才還是個強硬放狠話的強盜頭子。變臉之快,前所未有。
男人張嘴想說什麼。
烏丸藤香眼疾腳快,将他狠狠踢了一下:“大膽妖孽,居然敢害我!我要将你上交給國家!”
淦!被戲精利用了!
男人羞憤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