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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海城的餐廳,京城處處别具一格,清幽雅緻的院子水霧缭繞,沿着蜿蜒小徑深入,呈現出的景緻愈發不同。
虞昭矜稀奇得很,彎着眼睛四處打量,問宋硯棠說:“你們是不是經常在這裡吃飯?”
宋硯棠搖頭:“這裡太高雅,位置又難約,一般适合談正事。不過,飯菜的味道不錯,肯定合你口味。”
雅間僅有十七間,來得時間算晚,恰好空出一桌。
途徑長廊時,偶爾能聽到樂器的聲音,雅緻至極。
“确實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時羨持今天有沒有出現。
她沒指望能和前兩次那樣幸運,一來就能碰見他,這樣的概率太太太低。
況且,她真是來打探環境的。
侍應生領她們一路往裡走,穿過不少包廂,虞昭矜沒有窺探别人飲食的習慣,與宋硯棠邊走邊聊。
“冬天來的話,吃羊肉火鍋絕配,像現在可以來個春季八鮮鍋...”
坐下,宋硯棠又點了份羊肉雙拼,糖油餅,搭配芝麻醬豆腐乳。
虞昭矜:“我看這裡是有表演,是嗎?”
“晚上會更熱鬧些。”宋硯棠點頭,難免吐槽一番:“他們這些生意人風雅得很,沒事就愛點點小曲什麼的助興,一頓飯吃得時間又長又無聊,不知道怎麼喜歡搞那麼多名堂...”
應酬,在宋硯棠看來最是虛僞,明明在公司就能談成的事,非要扯上什麼飯局、酒會,美曰其名是為了工作,實際不過是大多數男人的娛樂消遣。
虞昭矜不理解但尊重,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宋家内部比較複雜,為利益慣了,宋硯棠排斥情有可原。
見多了,她也明白不是所有豪門都能和虞家一樣。
等上菜有些時間,虞昭矜招來侍應生,點了一首《牡丹亭》。
宋硯棠投來好奇的眸光,“你想聽昆曲啊?”
虞昭矜勾唇笑:“來都來了,要入鄉随俗不是?”
這時,包廂門被敲響,兩人回過頭,在原地怔愣數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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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鄰幾座的包廂,是竹庭軒位置絕佳之地,隔音效果也是最甚。
程銳拿捏不準是什麼意思,商總約了數次,隻有這次應了下來。商總不清楚時羨持的喜好,來得路上沒少問他,因是臨時決定,他随便敷衍地嗯了幾聲,不料安排了這出。
老闆以往最讨厭這樣的氛圍,他嫌吵鬧通常會直接出去。沒想,這次非但沒有走人...還坐在裡面和商總談起了生...
隻是好像,從兩分鐘之前開始,就有些心不在蔫的。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饒是程銳心中疑惑,依然候在旁側,以便能随時應對。
就在他以為飯局時間冗長時,男人修長白皙的手微微擡起。
程銳了然,俯身側過頭去,時羨持低沉而清冷的聲音響起。
“去打聽一下,她去了哪個包廂。”
她?
虞小姐嗎?
是了,莫名來這裡吃飯,有緣由的是嗎?
沒有一會兒,程銳回來了,且神色略帶凝重,在商總不明所以的眼神下,快步走過去,悄聲在時羨持跟前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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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赫進來時,視線落在窗口處的虞昭矜身上。
看見熟悉身影的那刻,他同樣驚訝,想不到虞昭矜會來京城。
宋硯棠笑着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在這裡吃飯。”楚明赫解釋,走進去,在宋硯棠旁邊坐下,“開始還以為我看錯了,居然真是你們,介不介意搭雙筷子。”
宋硯棠看了一眼虞昭矜,見她沒說話,說:“本來矜兒請客的,你來了,就你請呗。”
到底是京城本地人,宋硯棠說話時京腔調十足,有外人在的時候就喜歡喊她矜兒...
楚明赫眸光看向虞昭矜,她的心思顯然不在他身上,對他的出現僅僅一秒的詫異。
好像見到他的那刻,她失望了下。
不知道她心中期望的那個人是誰。
楚明赫轉念安慰自己,她最多來京城遊玩,怎麼可能對誰起心思呢?
“當然。”他笑着應:“還不知道你們等會兒要去哪裡?”
宋硯棠張唇剛要說什麼,包裡的電話響起,是她爸爸打來的,窮追不舍的樣子,看來是有重要的急事。
虞昭矜擺手:“你趕緊去吧。”
如此一來,包間裡隻剩他們兩人。
陷入短暫的靜谧,楚明赫清楚他若不開口,虞昭矜可以一直不理他。
不由柔聲問:“什麼時候來的?”
虞昭矜掀起眼簾看他一眼,“上個禮拜。”
楚明赫太久沒見她了,處在不真實的感覺中亂竄,說出去好笑,京城桀骜不馴的太子爺,能在一個女人面前緊張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