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翊不願死心:“沒有什麼具體日期?你再想想呢。”
程南洲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一攤手:“騷瑞啊,真的忘記了。”
元翊:......要你何用!
但好在這樣一打岔,剛才那令人尴尬起飛的氣氛總算消失了。
在确定他們的工作内容并不是自己應該聽的,并且确認過她需要做的配合就隻是按照平時那樣生活之後,漫長的等待開始了。
這其實不太容易,因為沒有人能在“你就像平時一樣正常生活”這樣的要求下“像平時一樣”。
她已經忘記平時是什麼樣子生活了。
這兩位哨兵向導彼此無視,在元翊的客廳悠閑得宛如度假,好像在場所有人當中隻有願意一個人枕戈待旦,緊張得心突突跳。緊張的心情保持了大概兩小時,戰線拉得太長,再加上之前真的太緊張了,她覺得自己都有點犯困了。
這兩位絲毫沒有開工的意思。
等到晚上三點,元翊眼睛都睜不開了。平時她十二點之前準時睡覺,熬到現在覺得再熬下去自己可能會率先猝死,于是舉起手:“我先下樓去......扔了垃圾,然後打算睡覺了,你們在這裡慢慢等吧,不用顧慮我。”
林:“感謝您的體貼。”
在程南洲自告奮勇要和元翊一起下樓扔垃圾的時候,林輕輕制止了他。
林:“或許我們不應該這樣貼近她,這樣會給别人帶來壓力。我認為我們的朋友可以獨自完成這項任務。”
程南洲:“可是......”
林:“互相信任是朋友之間應當做的,不是嗎。”
元翊:......
她沒管這兩個人又說什麼,現在的重中之重是趕緊先脫離這兩個令人窒息的家夥出去喘口氣,于是她提起(隻有寥寥幾塊垃圾)塑料袋,哒哒哒下樓了。
垃圾桶離她的單元門稍微要走一段,小區綠化做的不錯,但是從沒有電梯這一點就能看出,這真的是一個很老舊的小區了。
路燈有點昏暗,一個人都沒有,月正中天,這種時候走在樓與樓之間,綠化與綠化之間,走在略顯昏暗的燈光中,頗有點曲徑通幽的感覺呢。
她把幾乎空着的垃圾袋甩進垃圾桶,靠近垃圾桶,有兩個路燈因為接觸不良忽明忽暗,一閃一閃。
她記了一下路燈的位置,準備明天給物業報修。
嘎巴
輕微的樹枝折斷聲。
她立刻向聲源的方向去看。
空無一人。
此時她正站在頻閃的路燈之下,閃爍的燈光給此刻賦予了一些鬼魅氣氛,元翊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或者是什麼,她突然緊張起來,并且準備立刻返回。
在她即将踏出頻閃的燈光時,她又一次聽見了那個聲音。
嘎巴
這一次還有折斷的樹枝被抛擲的聲音。
比上次近。
仿佛是一種警告,或者告知,那些聲音在緩慢地逼近,越來越近。
她沒有聽到腳步聲或者别的,鍘刀将落未落最是折磨人。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精神幾乎已經崩到極點。
又有一隻樹枝折斷了。
嘎巴
就在她的耳邊。
元翊像是被蟄了一下一樣簡直跳起來,她猛地轉身,後退幾步。
她看到了巨大的爪子。
黑色的。
像是一個畸形的縫合生物,過于巨大的貓科動物身體,本該是野獸頭部的部分連接着人身。
此時,那人身的部分雙手之中正握着一根還長着葉子的樹枝。
閃爍的燈光下,元翊的注視之中,他突然扯起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啪。
他将最後一根樹枝折斷。
然後甩着尾巴,猛地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