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啊。”陳爾若點點頭,以為他不信,繼續自證,“從小到大的照片我都有。”
想到她和陳宿的矛盾,她讪讪地補充:“就是……我們之間不太像普通姐弟。我之前瞞了他很多事,隔閡也挺深……現在他不怎麼信任我,我們的關系還是挺僵硬的。”
蔺霍沒出聲,盯着她的表情。
她沒撒謊。
她是真心覺得她和陳宿之間的相處是正常的,甚至算得上“僵硬”。對于陳宿的親密接觸,她都可以合理化成姐弟間的正常相處。
是她根本看不出陳宿對她表露出的、赤裸裸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還是因為她早已在日常生活中習慣了這些,所以視若無睹。
倘若是後者,那這比起他曾經設想過的最壞可能……還要糟糕。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我。”
陳爾若被他看得發毛,不解地問。
“……沒什麼。隻是沒想到你們是姐弟,從外表上看相似處很少。”蔺霍還是沒把話說開,垂下眼,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換了個話題,“你們既然是親姐弟,為什麼姓不一樣?”
他們之間的關系遠比他想得複雜,驟然告知她這些事,恐怕她根本不會信,要是懷疑了,真回去質問陳宿,把對方的感情戳穿,隻會對她造成更深的傷害。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他随口問的問題遲遲沒有得到答複。
聽他問起這件事,陳爾若神色一僵,猛地想起來她現在用的還是假名字!
而哨兵早從她空白的表情裡看出微妙的端倪,眼睛微微眯起:“你還瞞了我什麼?”
“……”她心虛地移開目光。
他面無表情:“沈若若,張嘴說話。”
“那個,其實……我不叫沈若若……”
陳爾若強顔歡笑,試圖把氣氛弄得輕松一點:“哈哈,其實我姓陳……”
“……”
“蔺霍你别生氣!我發誓!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忘了這茬……”
“等一下!别……唔……你别咬我嘴!等我說完……我真錯……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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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鏡子裡還有些紅腫的嘴唇,陳爾若呼吸有點急促,慌忙用冷水潑了把臉,臉上的溫度卻一直降不下來,臉頰滾燙。
最開始,他們做的算不上徹底的親吻。
她的嘴唇被他含/着咬了一下又一下,不輕不重,她試圖向他讨饒,奈何被堵得說不出話,她隻好主動去親他,用行動示好。
可沒想到,她的舌尖剛伸出來,他就往後撤開,徒留她茫然地看着他。
“不親。”他說。
陳爾若還以為情侶之間鬧矛盾,她主動親一親就好了,沒想到他壓根不給她機會。于是她硬着頭皮解釋,說自己不是故意的,為了隐瞞身份才用的假名字……
等解釋完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問他:“……現在能親嗎?”
蔺霍沒說話,依舊隻是看着她。
她以為他還是不願意,尴尬極了,想從他腿上下去,結果剛轉身就被扳着下巴扭回去,她還沒反應過來,就撞上他的鼻梁,頭腦發懵中聽見他低啞的聲音:“可以。”
她記不清是怎麼吻的,整個人暈暈乎乎,連舌頭也不會伸了,還是被他叼着重重地吮了幾下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能動,拽着他的衣服,仰起頭,耳畔隻剩黏黏糊糊的水聲和吞咽聲。
親到最後,她被親得瞳孔都失焦了,下巴上盡是流下來的口水,才堪堪停住。
回想起蔺霍好笑地替她擦口水的樣子,陳爾若閉着眼,低下頭,連鏡子都不敢看了。
羞恥的記憶甩出了腦海,她拍了拍臉,深呼吸一口氣,讓心情平複下來。感覺差不多冷靜了,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打算回床睡覺。
然而,她再次擡起頭時,猛然發現面前鏡子的倒影裡多出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那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背後,漆黑的眼珠透過鏡子,默默盯着她,漠然的臉上沒什麼情緒。
帳篷裡很安靜。
陳爾若心跳停了一拍,後頸汗毛直立。
遲鈍的大腦反應了很久才識别出陳宿的臉,陳爾若隻覺得腿都軟了,差點沒跌坐到地上,有些崩潰:“陳宿,你進來都沒聲音嗎?吓死我了。”
陳宿看着她紅腫的嘴唇,突兀地問。
“你們親了?”
她倉促地用手背擋住嘴,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狼狽,含糊地說:“問這個幹嘛……你趕緊回去睡覺吧,我也得睡了。”
“給你送飯。”他說,“你要是覺得光靠親就能飽腹的話,也可以不吃。”
陳爾若轉頭瞧見桌子上那碗熱氣騰騰的面,勞累了一天,遲來的饑餓感倏地湧了上來,也不計較他吓她的事情了,滿懷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老老實實坐過去吃飯。
她吃飯時,陳宿坐在旁邊一句話都沒說,她這邊剛擦完嘴,他就端着碗出去了,全程沒有半點交流。
陳爾若還想問問他怎麼了,可吃飽喝足後,困意很快蠶食了她的意識,她鞋一踢,外套一脫,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然後,她又做噩夢了。
……比上次的夢更恐怖。
還是密密麻麻的藤蔓捆住了她的手腳。
但這次,她的嘴被撬開了。
藤蔓勾住了她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