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霍換了身居家的便服,黑背心灰褲子,寬松簡約,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線條清晰分明。
聽見她的解釋,他微微挑眉,把傘扔到門口的架子上,朝她走過來。
他沒坐,蹲下來握住她的小腿,幫她把鞋脫掉:“失眠找我聊天我能理解,大晚上直接跑過來算什麼?”
從上往下的視角,正好能看見那層薄薄的黑背心下,蓬勃.起伏的胸肌。陳爾若沒忍住,偷偷瞟了兩眼,嘴裡敷衍着:“就是想你了。”
蔺霍停住手上動作,忽然擡頭。她被吓了一跳,慌忙移開目光。
可太遲了。
蔺霍順着她的視線向下瞥了一眼,意識到她在偷看什麼,氣笑了:“别告訴我你就想這個了?陳爾若,談到手了就不演了是不是。”
“我沒有。”她嘴硬。
給她換上拖鞋,哨兵拿過剛才蓋在她身上的睡衣,包住她的頭,毫不留情地揉她被雨淋濕的頭發,連帶她的臉也一起揉了:“都談到手了你還偷看什麼,色心這麼大……還以為你經驗多豐富,結果沒親兩下還流口水。”
他的語氣有種淡淡的嘲弄。
陳爾若被他揉得暈暈乎乎,抓住他的手腕,勉強從睡衣裡擠出臉,反駁道:“是你先給我發信息的。”
他無情拆穿:“我發信息讓你早點睡覺,沒讓你打算跑來找我睡覺。”
“……不行嗎?”
陳爾若小聲地問,試探地看他。
她的頭發被他揉得亂糟糟,蓬松地堆在臉側,烏黑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他,臉頰不知道揉紅了還是羞紅了,泛着淺淺的粉。
又無辜又直白。
蔺霍歎了口氣,最後順從心意,捧着她的臉,低下頭,輕輕在她嘴上親了一口。
“可以。”
*
這件别墅的裝修風格屬于極簡風,以黑灰色調為主,整個客廳都沒什麼多餘的裝飾品。陳爾若坐在沙發上,心虛地打量着屋裡的擺設。
實話說,上次她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壓根沒仔細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隻記得蔺霍住在哪間屋子……還有别墅的後門在哪兒。
哪怕現在她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仍然忘不了當時手忙腳亂離開的感覺。
蔺霍拿了件襯衫,走到她面前,耐心囑咐:“我幫你收拾了客房,你今晚先睡那兒。睡衣也先用我的衣服湊合穿,幹淨的。”
意識到他給自己單獨布置了房間,陳爾若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想和你一起睡……我失眠。”
“……”
頂着她殷切的眼神,他依舊沒有松口:“可以一個房間,但是不能一張床。你失眠我也不是安眠藥,不能治。”
陳爾若傻眼了。
這和她的設想完全不一樣……人家談戀愛都是水到渠成,熱戀期膩在一起,怎麼到了他這裡,他還不允許她靠近?
眼看計劃要泡湯,她拽着哨兵的手臂,不依不饒地抱了上去,撒嬌:“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啊?可我現在不是已經來找你了嗎?”
蔺霍本來不想跟她提這茬。
第一次談戀愛就被迫當地下男友,他還沒跟她計較,她就非要往靶子上撞。
他把她的手從他手臂上拽開,手臂反圈住她的腰不讓她跑,垂下頭,冷笑着問道:“那你大晚上來找我,你弟弟知道嗎?”
蔺霍的臉貼得很近,呼吸也近在咫尺。
他的臉是富有沖擊力的,濃眉薄唇,不笑時有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感,近距離看,那種攝人的冷漠更加清晰,她有些眩暈,說不出話。
腰間的手臂箍得越來越緊,見她不回答,他的眉骨重重壓下,顯出濃重的不悅:“陳爾若,你知道不公開還偷偷跑過來算什麼嗎?”
“——算偷情。”
可陳爾若已經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了,她抓着他的衣領,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她吻得很拙劣,閉上眼,舌尖頂着唇縫往裡探。手按着他的胸膛往上摸,一直摸到他的脖頸,勾住後,更熱切地仰頭往深處吻。
喜歡。
想親。
哨兵似乎沒預料到她是這個反應,身體的本能與情愛的欲望讓他下意識随着她的節奏,摟緊她的腰,皺着眉,張開嘴,反擊回吻,奪回主動權。
纏綿的水聲交織,溫度也在一步步攀升。
直到他在欲望中強制抽離。
蔺霍幾乎是把她從他身上撕掉的,剝開她的手臂,膝蓋壓住她的腿,将她按在沙發上,壓住喘息,強迫她看着自己,隐忍道:“今天還不可以,若若,今天還不行。”
他們确認關系還不到一天。
哪怕他知道她想要什麼,但他還不能接受他們如此迅速地發生關系……他能感覺得到,她對他的感情還遠遠沒到那個尺度。
陳爾若已經被這個吻勾出了渴望,她被迫抽離其中,難受得眼眶泛紅,聲音帶了哭腔,茫然又急躁地問他:“你不喜歡我嗎?”
抱住他的時候,她明明已經感覺到了。
他有欲望,他不該推開她的。
哨兵強制按住她扭動的手臂,手掌貼上她的臉輕輕地撫摸,安撫她的情緒。他的眼神是溫柔的,語氣卻不容置喙,堅定到近乎殘忍:“不是我不喜歡你,是你還不夠喜歡我。牽手、擁抱、親吻,每一步都不是多餘的。若若,我不會随便對待感情……我要公平,我要你足夠喜歡我,我才願意和你做下一步。”
被渴欲灼燒的大腦已經無法理解他的意思,陳爾若急切地用臉去蹭他的手,哀求:“可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蔺霍沒有退讓,撈起她的腰,把她抱進懷裡,細密地吻她的臉頰,卻抓緊了她手腕,不允許她在自己身上亂摸。
她被折磨得坐立不安,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伸着脖子要去親他,卻隻能在他胸前亂拱,把頭發拱得亂蓬蓬,可憐極了。
“蔺霍……蔺霍……求求你了……”
她一會兒用撒嬌的語氣喊他的名字,一會兒又氣又惱地地喊他。
“你松開我!”
陳爾若隻覺得又委屈又氣惱。
她好不容易把人弄到手,以為終于能讓他心甘情願地幫她,結果到頭來他還是不願意。
她都已經求他這麼多遍了,他一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他們都已經談戀愛了,他還要怎樣?他不是已經喜歡她了嗎,那為什麼不願意跟她上床?
真麻煩。
不耐煩的情緒難以抑制地湧上來,陰郁的、焦躁的失控感席卷而來,她的身體已經被情欲灼烤到了極點,再也無法忍受。
理智的弦斷裂就在一瞬間。
她冷冷盯住哨兵的眼睛,精神觸手毫不猶豫地破開沒有防備的精神層,直抵深處。
下一刻,她将暫時失力的哨兵狠狠按在沙發上,粗暴地拽着他的領子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