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風:“吳大哥,祝大嫂。”
祝夫人是個鵝蛋臉,很溫柔的眉眼,聞言,便将臂彎裡抄着的果籃往她手裡塞,“以後咱們便是鄰居了。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鄰裡之間,還望多加提攜相助,日後若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哪裡哪裡。”阿風很不好意思。按理來說,該是他們這些外來的上門來拜訪原住民才是。
不過他們仨這幾天忙着修煉,倒忘了一茬。
不過這夫妻倆怎麼會突然上門?
阿風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該不會是自己剛剛劈的那一劍吧?
剛剛那動靜确實有點擾民了。
她再看這夫妻倆,便覺出這二人話裡含蓄的提點。
……噪音擾民被找上門。
告别吳祝夫妻,答應一定會抽空跟祝夫人遊玩之後,阿風着實有點難為情。
賀鳳臣倒是淡然,都讓她交涉了,此時觑她臉色,才問:“你有心事?在想什麼?”
“沒什麼。”阿風搖搖頭。
正要回屋,賀鳳臣卻停下腳步。
阿風驚訝地回頭看他。
“阿風,但我有話要跟你說。”賀鳳臣說。
“你要跟我說什麼?”
今天中午又一次被打斷親密,賀鳳臣想了想。
“我鄭重地,還請你,離玉燭遠一點。”
阿風大腦空白了一秒,懵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的事,讪讪地笑了一下。
“我、我知道了。”
“你們已不是夫妻,”孰料,賀鳳臣仍不放心,強調說,”你以後少見他,你來了,他便隻顧着看你了。”
阿風又短暫地呆滞了一秒。
賀鳳臣說得太誠懇了,她甚至分不清他是不是不滿。
可還沒等她整理出措辭。
賀鳳臣倏地又轉移了話題,“還有,那碗甜羮。”
“那碗甜羮?”
他頓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又道:“沒什麼。”
賀鳳臣的前兩句話,的确給阿風短暫地帶來了些困擾。
但這都是老生常談的問題了。
虱子多了不愁癢。癢着癢着阿風就躺平了。
雖然這樣說很不道德,她才是小三,可讓她就此放棄方夢白那也是萬萬不能的。
既然不能夠,那就沒必要多往心裡去。
不過,以防萬一,明面上還是暫且多跟方夢白保持距離吧。
她比較納悶的是賀鳳臣的第二句話,甜羮?
那碗甜羮怎麼了?他不是吃得挺開心的嗎?
然而,很快。阿風就明白賀鳳臣那沒說完的半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第二天,方夢白沒有早起,他一直以來都有早起的習慣,但昨天練劍耗損太過,今天難得還躺在床上休養。
阿風起來之後,喂過了小白,便打算去廚房裡給自己弄頓早餐,好開啟今天修煉的一天。
孰料,剛走近廚房。
下一秒,廚房在她面前炸了。
對,炸了。
爆炸發生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傻的。
平地裡砰地一聲驚天巨響,腳下大地劇烈顫動!
小白被吓得嘎嘎亂叫。
火光白煙倒映阿風驚恐的眼底。身體已快于意識一步,她轉身就跑,企圖尋找個安全的掩體。
但爆炸的沖擊波來得太快,眼看來不及,阿風隻得将心一橫,正要就地一趴——
突然,一道雪白的身影自爆炸的火光中飄出,接住了她,将她帶離數丈之外。
阿風目瞪口呆,結結巴巴,“賀……賀公子?”
眼前這清冷如玉,膚白如雪的少年不是賀鳳臣還能有誰?
賀鳳臣淡淡嗯了一聲,放她站穩。
他神情之疏淡如雪——
阿風愣了半天,回頭看看那還在冒着滾滾白煙的房子,“那個……房子……”
在賀鳳臣淡定的目光下,她吃力地組織着語言,“好像炸了唉,不要緊嗎……”
賀鳳臣微妙地頓了一秒,“在做飯。”
阿風:“啊?”
賀鳳臣:“做飯,爆炸。”
阿風:??
做飯,爆炸?她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炸廚房這樣的事?
等等,這又不是現代,用煤氣天然氣的……古代燒大鍋,有什麼能引起爆炸的東西嗎?
她看看賀鳳臣這仙姿佚貌,一塵不染,淡雅如雪的容色。
的确很難把做飯,炸廚房跟他聯系在一起。
對上她視線,賀鳳臣解釋:“慚愧,在下不通庖廚,昨日見你那碗甜羮滋味甚美,便欲一試。”
合着昨天想說的是這件事?!
阿風愣了一下,恍然,
“等等,你這是在為阿白學做飯?”
“嗯。”賀鳳臣解釋說,“我觀凡人界尋常夫妻,妻子都要給丈夫下廚,慚愧我與玉燭成親三十年,未嘗為他調過羹湯。”
兄弟你學人精啊。阿風也不好意思吐槽他光明正大學人精,沒忍住先反駁了一嘴,“誰規定妻子必須要給丈夫做飯了……”
古代人賀鳳臣:“何意?”
阿風搖頭:“沒什麼,我的意思是。”她咋舌,“賀公子當真……當真天賦異禀。”
賀鳳臣:“……”就算是他也聽出來這絕不是誇獎。
“你來做什麼?”他問。
“我給自己整頓早飯吃。但現在這樣……”阿風惆怅地蹲在一地廢墟前歎了口氣。
賀鳳臣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驚醒了睡夢中的方夢白。
方夢白披衣跑到院子裡,瞠目結舌地看着這斷壁殘垣,“這……怎麼回事。”
阿風:“給你做飯。”
方夢白迷茫:“啊?”
對上他視線,賀鳳臣:“我會賠的。”
方夢白:“不……在下隻是不明白,為何做飯這麼簡單的事,還會把廚房炸了……”
賀鳳臣:“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