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熠哭笑不得地道:“一個男子,一個女子,有這麼比較的麼。”
熵衍卻道:“都是人,為什麼不能比較呢?隻是師姐這副樣子,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阿葵趕緊道:“你怎麼也喊師姐!”
熵衍眨了眨眼睛,道:“到目前為止,兩位道友都未曾告知姓名。我實在不知,該如何稱呼。”
阿葵立刻道:“我叫阿葵,我家師姐……”
雲晚熠補充道:“叫我雲熠就行了。”
阿葵大驚失色,雲晚熠隻能當作沒看到。
在一定程度上,雲晚熠也能明白阿葵隐瞞她們身份的苦心。畢竟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又在這沒有人煙的環境裡。防人之心,還是不能沒有的。所以,她并沒有拆穿阿葵讓她難看。
但莫名地,雲晚熠卻十分不想,讓他知道一個随意編造的名字。所以,雲晚熠取了自己名字中的兩個字,然後說了出來。
聽到“雲熠”兩個字,星詞脫口便道:“不是說,隻有雲羅宗的高階弟子才能用雲字麼?”
阿葵回道:“那你得到的消息可不是很全面。隻有舉行了拜師禮的弟子,名字才會被分為水、風、雲三個等級。其他的普通弟子,想叫什麼都是可以的。”
阿葵這話倒是真的。雲羅宗有幾千名弟子,真正排的上号的卻隻不到一百個。隻有他們名字中的水、風、雲,才具有劃分實力的含義。
星詞恍然大悟,又道:“啊,原來你們隻是外圍的普通弟子啊。我就說麼,雲羅宗咋可能讓雲字輩的弟子去守後山呢。”
阿葵翻個了白眼,冷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雲羅宗再怎麼樣,也比你們那連名字都沒聽過的宗派強!”
星詞怒了,道:“你怎麼這麼無禮!”
阿葵冷笑:“急了急了!也不知道誰先失禮的。”
星詞無話反駁,隻能氣鼓鼓地看向熵衍的方向。可自家少主像是失了魂一般,仿佛完全沒聽到他們的對話。
隻見熵衍的神色茫然又有些激動。他的唇瓣微張,喉頭不停地起伏着。
他的聲音先是幾不可聞,可随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雲晚熠,那深埋在靈魂裡的聲音也輕輕溢了出來:“雲熠,雲熠,雲熠……”
雲熠的心頭也在不停地顫動。因為在星詞和阿葵的吵架聲中,她仍然清晰地聽到了,他在叫着自己名字的聲音。
隻聽熵衍繼續喃喃道:“為什麼,這個名字這麼熟悉?”
阿葵卻道:“這位熵公子,你就别跟我師姐硬套近乎了。什麼以前在哪兒見過,名字熟悉之類的……這麼老舊的套近乎方式,我家師姐沒聽過一千次,也聽過幾百次了!”
“阿葵。”雲晚熠嗔道,“别總是那麼誇張。”
阿葵吐了吐舌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家少主那不自然的神色。
熵衍也也回過神來。
他沒分辯,隻道:“都說前世一個回眸,才會迎來今生的一次相遇。或許,我前世回眸了太多次了,所以印象才會特别深刻吧。”
“咦!肉麻死了!”
阿葵和星詞竟然異口同聲地嚷道。
兩人先是愣了愣,随即神色也尴尬了起來。
一時間,周遭再次陷入了讓所有人都局促的沉默中。
良久,又是星詞先開口:“兩位道友,我保證,我家少主平日裡不這樣的。他做什麼都一闆一眼,從不越矩的!就連我家那一百三十歲的老宗主都說,我家少主隻是外表看着年輕,其實心裡比他還老呢。他這會兒啊,肯定是被幻境影響了!”
熵衍無奈地看了星詞一眼,但也不再說什麼。
雲晚熠趕緊道:“好了,好了,别開玩笑了。這地上的螞蟻越來越多,估計不會太久了,我們還是做好準備吧。”
阿葵向地上看去,果然看到剛剛細細一排的螞蟻隊伍,此時已經是很粗的一個豎列了。
阿葵剛想問問原委,卻見兩位少主全都警惕了起來。
熵衍擺出撚訣的手勢,自家少主則抽出了長劍。
轉瞬間,日月交替鬥轉星移,一會兒白天一會兒黑夜,阿葵隻覺得天旋地轉……
突然,黑夜再次降臨,一雙血紅的眼睛出現在衆人面前。
“叽叽”的尖叫聲響徹雲霄,一團白色的東西猛地朝熵衍撲了過去!
雲晚熠舞動長劍,身姿輕盈地跳了起來,劍尖的寒光已經朝白團刺了過去……
可熵衍卻急急道:“讓我制服它,完整的兔骨更有效力。”
電光火石之間,雲晚熠一個旋兒身,輕盈地落在了地上。
等她收起長劍,就見那個白團已經被一條藍色的光線綁了個結結實實。
“叽叽叽!”兔絲子絕望地掙紮着,血紅的眼睛仇恨地看向每一個人。
可雲晚熠的注意力卻已經不在它的身上。
她蹲下身來,想要去觸摸綁在兔絲子身上的藍線。
可觸手隻有毛茸茸的感覺,并沒有其他任何實物。
雲晚熠重新站了起來,好奇地看向熵衍。
熵衍解釋道:“本門派修的心法,大乘者可以将靈氣轉為實物。我的修為還不夠,所以你觸不到任何東西。”
“可你卻憑空就能将兔絲子綁住唉。”阿葵感歎道,“你們這是什麼厲害的心法啊。畢竟同樣是修心法,為啥樓少卿打起架來,還得依靠那些刀槍劍戟?”
“阿葵!”雲晚熠下意識喝道。
可話音剛落的下一秒,雲晚熠便愣住了。她幹嘛如此疾言厲色?!
阿葵吐了吐舌頭,意識到少主此時并不想讓自己提起樓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