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四隻通體雪白的毛球,有一隻毛球的頭頂,還長着一朵粉色的喇叭狀的花。
雲晚熠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了過去,歎道:“這就是兔絲花?”
阿葵使勁兒點頭:“對啊,果然名不虛傳,真的好漂亮啊!”
大兔絲子扭了扭,似乎有些擔心自己崽崽的命運。
雲晚熠想了想,對大兔絲子道:“我很抱歉,打擾了你們的生活。但既然我們能發現你,那其他的靈修者也能發現你們。所以為了補償我們今天的冒失,我可以帶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前提就是,你們都要聽我的安排。但我保證,我不會傷你和你孩子的性命。”
大兔絲子沒有再反抗,也沒有叽叽叫。
雲晚熠道:“那我就當你答應了。我們現在放了你,但你要是再弄出幻境,我可保證不了你的安全了。”
說完,雲晚熠便看向熵衍。
熵衍點了點頭,然後把兔絲子放在了地上。緊接着,藍色的光線消失了。
兔絲子“叽叽”了兩聲,竟然跳到了雲晚熠的身上。
雲晚熠吓了一跳,熵衍都做好了撚訣的手勢。
可是,兔絲子竟然直往雲晚熠胳膊肘的地方鑽。
雲晚熠明白過來,趕忙抱住了它。
熵衍把準備撚訣的手放了下來,但是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看着兔絲子的眼中露出幾分不耐和憤懑。
阿葵卻道:“哇塞,這隻兔絲子也太聰明了吧。它都知道要向誰撒嬌唉。”
雲晚熠心情大好,不自覺地展露出笑容。她摸了幾把那潔白的茸毛,覺得自己剛才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确了。
看着那簡單純粹的笑容,熵衍一時間又癡了。
雲晚熠把兔絲子遞給阿葵,然後召出了長劍。
熵衍緊張起來:“你們要走了?”
雲晚熠點了點頭。
熵衍道:“那……”
天知道,熵衍剛剛是給自己鼓了多少勁兒,才說出那麼厚顔無恥的要求來。現在讓他再重複一遍,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
所以,他隻是喃喃道:“請問,可以麼?”
雲晚熠已經帶着阿葵上了劍。
她像是沒有聽到熵衍的話,隻是催促長劍飛了起來。
直到那抹身影徹底消失在天際邊,熵衍卻還像一塊石頭似的眺望着遠方……
“少主,她們早就沒影兒了。”星詞無奈地道。
熵衍喃喃着:“可是,她還沒回答我。”
星詞卻道:“你提出那麼無禮的要求,要人家怎麼回答你麼!”
熵衍皺眉喃喃道:“我隻是想有機會,可以再見到她。”
阿政翻了個白眼:“少主,但你這個想法就很奇怪啊。而且還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實在是太失禮了!你之前讓她們下山的時候來拿兔骨,那也就算了。我們畢竟是靈修者,隻要有正當的理由,男子與女子也不是不可以見面交流。可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你不通過師門,竟然無緣無故地私底下約她見面,你把人家當什麼了?”
熵衍收回了目光,沉聲道:“當一個正常的人對待。兩個正常人見面,是什麼天大的錯麼?”
阿政長歎一聲,繼續勸道:“少主,她是一個正常人,但也是一個女子啊。你可别忘了,我們那位大師姐,和咱們同門多少年了,至今為止見咱倆的時候,那還要帶着面紗呢!”
熵衍冷笑,道:“我不明白,我們靈修者所追求的,難道不是超脫于世俗之外麼?大師姐也就罷了,她出身于俗世的名門望族,從小就被那些規矩禮教束縛慣了。可是……”
熵衍強調道:“可是這些大宗派坐享着天地靈氣,卻還要他們那些能飛天遁地的弟子們,去遵守俗世的禮教規矩。你不覺得,這很滑稽麼?”
“呃……”阿政一時語塞,半天才道:“那我們畢竟也還是人嘛。人就要知道禮義廉恥。”
熵衍的臉色更難看了:“我隻是想和她見一面。和禮義廉恥有什麼關系?”
阿政見一向溫和的少主,竟然有發火的苗頭了,一時間吓得不敢說話。
熵衍歎了口氣,緩和語氣道:“算了,我們也回去吧。”
阿政也松了口氣,道:“少主,你十三歲才被祖師奶奶帶回來,所以肯定不太适應我們的規矩。但是,你一向都學的挺好的,千萬不要功虧一篑啊。尤其是最近,靈修大會可是聚集了全天下的宗派。我們宗派雖然窮了一點兒,偏僻了一點兒,但也不能讓人家笑話啊。”
熵衍聽得十分不耐,手中迅速撚起訣來。
轉眼間,熵衍消失了。
阿政愣了愣,立刻吓得哭嚷起來:“少主,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念叨了,你不要丢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