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些年來,雲晚熠刻苦努力地修煉,就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夠勝任那個位置。到時候,她就可以再次去往邊境,殺死魔王趕跑魔族,順便弄清當年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雲晚熠如今明白了,原來自己還是高看了自己。爹爹讓她閉關,不隻是想讓她盡快的提升修為,更多的是要防着她萬一入魔,然後成為全靈修界的威脅和笑柄!
大概率的,他們不會讓雲晚熠再去往邊境了。因為那裡太多魔族了,對于雲晚熠來說太危險了。
所以從閉關那天開始,雲晚熠壓抑自己的本性都想要實現的計劃,現在全都沒戲了。
雲晚熠長長舒出一口氣,隻覺得眼中有些酸澀。
她擡頭望向天空……
此時月已上中天,銀白色的光芒已經鋪滿了整片大地。
輕柔的夜風裹挾野着清香,吹的樹葉沙沙作響,偶爾有夜鳥騰空飛起,翅膀被月光照得透亮,恍若劃過天際的流光?。
整個世界,似乎隻剩下雲晚熠一人。
如今,雲晚熠已經習慣了孤寂。甚至覺得在與世隔絕的世界裡,她還可以稍稍放松一些……
“雲熠。”輕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那聲音有些顫抖,分明帶着幾分按耐不住的激動。
雲晚熠愣了愣,緩緩轉過身去。果然,對上了那雙金色的眼眸。
刹那間,雲晚熠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熵衍笑着,徑直朝雲晚熠走了過來:“真的是你!剛剛夜空中的一瞥,我還以為又是我在做夢。”
雲晚熠有些無措:“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熵衍怔了怔,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但他的聲音仍然因為太過激動而微微顫抖着:“我……所修的控靈訣,能讓我輕松突破你們雲羅宗的結界。”
雲晚熠有些驚訝:“這麼厲害的心法?!”
熵衍笑了笑,道:“我曾介紹過控靈訣的。”
雲晚熠想起那時候阿葵的态度,道:“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了。隻是,這樣深夜擅入我雲羅宗,是否不太妥當。”
熵衍的眉心微微擰在了一起。他似乎在認真地思考着什麼……
良久,他隻是歎了口氣,聲音在漸漸恢複平穩:“你們雲羅宗宗主說過,任何可以突破結界的修行者,都可以随意進來并且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衆人都知雲羅宗靈氣充沛,誰不想在這裡多待一些日子呢。”
聽到熵衍的話,雲晚熠先是有些詫異,但随後就想起上次靈修者大會時,聽阿葵說到過的自己爹爹喝醉時的情形……
雲晚熠有些哭笑不得,但随後也放下心來。既然爹爹許下承諾,那熵衍就不算擅闖雲羅宗,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隻聽熵衍繼續道:“隻是此時天色已晚,雲熠道友為何會在這裡。你們雲羅宗如此苛刻,竟然晚上都不讓弟子睡覺的麼?”
雲晚熠愣住了,因為熵衍竟然在她的名字後面加了“道友”兩字。
熵衍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道:“我無父無母,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十三歲的時候才被師祖帶進星泱宗修行。我從小野慣了,如果說話有冒犯雲熠道友的地方,還請你多多包涵。”
說着,熵衍竟然朝她行了個大禮。
雲晚熠立刻跳了開來,有些不習慣熵衍的轉變。
隻聽熵衍又道:“相請不如偶遇。我有幾個問題,不知雲熠道友是否可以幫我解惑。”
雲晚熠更懵了,隻是疑惑地看着他。
熵衍接着道:“我那天要求和道友私下見面,确實非常唐突。可我有句話卻沒說錯,靈修大會在即,雲羅宗的所有弟子都是東道主,是有義務和其他道友論道切磋的。”
熵衍的神色十分嚴肅認真,仿佛之前他那按捺不住的激動,全都是雲晚熠的錯覺。
但話已至此,雲晚熠再拒絕他确實說不過去了。所以,她隻好道:“熵衍道友請說。”
熵衍笑了笑,道:“雲熠道友為何深夜在此?”
雲晚熠挑眉,反問道:“我來這兒的原因,是論道的内容?”
熵衍一本正經地辯解道:“天下萬物,皆可為道。”
雲晚熠抿了抿唇瓣,讪笑道:“熵衍道友可真是論道高手啊!”
熵衍想了想,繼續道:“可能确實是我多管閑事了。隻是剛剛看見你的時候,你的神色似乎不太好。”
雲晚熠愣了愣,然後不自在地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去。
熵衍快走幾步追了上來,道:“雲熠道友,你應該知道,最好的論道内容,便是此時心中所煩惱之事。”
雲晚熠用餘光撇了他一眼,隻見他的神情仍舊誠懇認真,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心思。
雲晚熠一時賭氣,索性道:“我在想魔族的事情。你說,一個人有沒有可能靈魔共修呢?”
熵衍忽地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看着雲晚熠的背影。
覺察到他的動作,雲晚熠心中莫名的有些酸澀。靈修者談魔色變,果然不是假的。若是自己的情況被他人知曉,那真的可能會被全世界唾棄吧。
雲晚熠調整好表情,轉過身來讪笑道:“怎麼,一聽到魔字,吓得魂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