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娘親說隻要給她一小半例錢攢下些銀子為妹妹買藥即可,剩下的一大半讓我自己留着。”皎皎又擡頭心情好些。
“隻是我現在還是個學徒,月例也不多,甜娘子允許我做些帕子送去鋪子裡賣,多少能攢些。”皎皎又笑着道。
“甜娘子,人還不錯。”江宴笑回。
“是,甜娘子與江姐姐都是好人。”
“你身後那些是要送去賣的帕子嗎?”江宴指着皎皎身後筐裡的帕子問道。
“是呢,這些都是我繡的,江姐姐有喜歡的可以挑幾個!”皎皎似乎開朗了些。
“那好,我給娘子挑兩個回去。”江宴還真去挑了兩個繡着蘭花的帕子。
皎皎聽到“娘子”兩個字,眼裡閃過一絲好奇。
“既然收了你的東西,那麼今天我便請你去吃些好吃的,走吧,拿着你繡好的帕子,一起送去鋪子吧!”江宴指了指皎皎身後的筐子。
筐子裡墊子細布,生怕将帕子刮壞。
江宴無法左右她的人生,自己的事情還是要自己處理,她隻能給點意見,給點幫助。
聽說江宴要與她一同去賣帕子,皎皎頓時喜出望外。
手腳麻利的拎上筐子,跟在江宴身後。
路過酒樓的時候,江宴特地點了兩道葷菜,給廋廋小小的皎皎姑娘打牙祭。
人多的地方一起生活,想獨自吃上一塊肉怕是夠嗆。
她從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各中的心酸自然是明了的。
一道醬焖肘子,與一道東坡肉,正是長身體的年紀,皎皎姑娘也不例外,缺葷腥。
看到兩道熱騰騰的葷菜上桌,眼裡再也沒有了江宴,肉質炖的軟爛,用筷子輕輕一挑便能脫骨。
皎皎心滿意足的一口一口吃着,江宴卻沒什麼胃口,她還在想譚千月去了哪裡,與那人在哪裡潇灑。
“江姐姐,你有心事?”吃了一半的皎皎擡頭看江宴。
“嗯……可能吧!”江宴答的非常應付。
“是關于譚小姐?”皎皎鼓着半個腮幫子,好奇的很。
“你怎麼看出來的?”江宴回問道。
“因為你的表情與從前不一樣,而且你除了譚小姐并沒有其它的變化。”皎皎忽然變成了小機靈鬼。
“我什麼表情?”
“好像有點……委屈?”
“快吃你的肉,涼了就不好吃了。”江宴很想白她一眼。
二人将帕子送去鋪子,五文錢一個帕子,皎皎做了四十二個,給了江宴兩個後,賣了四十個共二百文。
“江姐姐,你的銀子我沒有忘,隻是要還的慢一些,等我能繡喜服的時候就會很快。”皎皎承諾道。
“不急,把你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成。”江宴隻是不想讓皎皎将銀子都給去家裡。
兩人逛着逛着天色漸暗,遠處一盞一盞花燈亮起,江宴又想起了與旁人“約會”的娘子。
就在她想找了馬車将皎皎送回去的時候,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是譚千月!
江宴做賊一樣,偷偷跟在兩人身後,皎皎也隻能繼續跟着江宴。
遠處笙歌陣陣,絲竹環繞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彩燈被點亮,慢慢絢爛奪目,光影交錯間人們的服飾也變得美輪美奂。
整條街似乎進入了夢幻的仙境,道路兩旁的繡球,扇子,玉佩,絹花,各式各樣讓人眼花缭亂。
江宴跟着譚千月的身影,停在了一處三層樓閣的門前。
西月樓,專門做宮燈的一家鋪子,平時不開門,隻有在花燈節這日才賣花燈,最好的燈王要送給有緣人。
“又是一年一度的花燈節,不知今年的燈王又會花落誰家,規矩照舊,還是要經過三輪遊戲的争奪,最後選出一對幸運的朋友,将我們西月樓的燈王帶回家。”長的喜慶的女乾元站在西月樓門前,被一堆漂亮的花燈包圍着。
眼神在下面的人群裡來回挑選。
而那一對燈王,就挂在二樓最顯眼的地方。寶蓋,燈身,加上穗帷,全部精心雕刻花紋,繪畫故事,将珍珠與寶石點綴成流蘇垂挂。點上蠟燭畫着人物的燈身會慢慢旋轉,似一個奢華的宮殿,人物更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天宮一般的挂在上方,讓大夥都能瞧個真切。
“勝敗就在今日了,我就求你這一次,你可上心些。”盧大夫不放心的叮囑道。
譚千月微微點頭,估計是哪家小姐給她出的難題。
“已經有了七對朋友來參加今年的燈王争霸,還差一對,有沒有願意上來一起争奪燈王的朋友?”女乾元又一次點燃氣氛。
“我們參加。”江宴一把薅過身後的皎皎,對着女乾元大聲道。
譚千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果然是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