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牧點點頭。
女孩笑得更厲害。沒過一會兒,她遠遠地望見渡邊在和她招手,又扭頭去和九牧說話:“那麼,我回家了。哥哥再見。”
“好啊,明天見。”九牧把一瓶橘子味的汽水塞進了女孩書包側邊。
随後,九牧單手将他随意放在花壇邊的雙肩包甩在後背上,例行公事般地問春河:“今天還順利嗎?除了被貓踩了一腳之外?”
“……還好。”春河摸了摸剛剛被貓踩過的肩膀,有些窘迫地回答。
兩人于是一起往回走去。春河直覺那女孩年紀太小了,他想問九牧是不是在和管理員的女兒戀愛,可是卻問不出口。也許這本就不是他該關心的事,可是他總覺得這兩個人的關系裡有種非常奇怪的,不對稱的東西。
有種傾斜的東西,一種繼續傾斜下去就會變成苦難的不詳之感。
九牧看了看他,好像瞬間猜透了他的心思。
“阿井在念特殊學校。”九牧說。
“特殊學校?”
“因為智力有缺陷。”
“……這樣啊。”
那感覺好像在晴好的天氣裡忽然迎頭撞上一樁悲劇,好像說什麼都是冒犯。春河咽了下口水,沒有再開口。
九牧拎起汽水喝了一口:“我跟她說你還是個處男。”
“哈?!”
悲劇瞬間被撞得無影無蹤。
“……太過分了吧。”春河震驚到甚至不覺得氣憤。
“但是阿井聽了之後很快樂啊。能給念着特殊學校的女孩的生活裡帶來一點快樂,春河你也算是為社會作貢獻吧?”
“……”
這算是哪門子的為社會做貢獻啊?!
春河甩了甩頭,想起他自己的事來。
“九牧先生……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九牧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什麼事?和十野有關系嗎?”
“完全沒有關系。”春河搖搖頭,他不禁對九牧對十野忽然表現出的占有欲有些驚訝。
“是這樣……”春河接着說下去,“下周三我們公司組織了一次足球賽。作為新人我沒辦法拒絕參加比賽……但是去參賽的大家基本都會有家人朋友之類的一起來。我剛到這裡沒多久,但是總覺得如果沒有朋友能來的話……我擔心會顯得太孤僻了。”
“所以你想讓我坐在觀衆席上?”九牧問,“以什麼身份?同性愛人?有固定交往對象的人會比較令人信賴吧?”
春河被他跳脫的思維唬住了:“呃……那倒不必……就是……朋友就好。”
“朋友啊。”九牧想了想,“朋友也太沒有挑戰性了。那你拿什麼報答我?”
“哎?”春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反正這個人也沒有正經工作,他一定肯來的吧。你是這麼想的吧?”
“沒有……絕對沒有。”
雖然确實想過……
“總之我感覺受到了輕視。”
春河想了想,試探着問:“那麼……如果我買栗子蛋糕的話……可以嗎?”
“下周三幾點?”
“……”
原來是一個栗子蛋糕就能買通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