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池喻森就看着那個頭頂上的标識發呆。
這人到底要幹什麼?
不會是因為自己晚了幾天還他飯錢吧?
他也不是故意的。
池喻森皺起眉來。
【W:看看貓。】
他眉頭一松,就着現在的姿勢給葡萄拍照。
這次他怼着葡萄的臉拍,特清晰。
邬柏祎收到了一張照片,一片黑,也就照片尾巴那裡能看見一點晶瑩的綠。
他看那張照片看了很久,最後沒忍住給池喻森發去一張照片。
上面是他家的秋千。
【W:像這樣拍,我看不見全臉。】
池喻森乖乖聽話,按照邬柏祎發來的照片給葡萄拍,期間,被可惡的小貓兇了兩次,假裝撓了三次。
葡萄:“喵——!”
池喻森盯着他,不說話,“……”
照片還沒拍成,邬柏祎又給他發了條消息過來。
【W:看不看秋千?】
【W:^-^】
【池:看。】
池喻森等了幾秒,沒看到照片傳過來,他正準備扣一個問号過去,下一秒,一個視頻通話打了過來。
池喻森手快了,一接,自己的臉就出現在了手機裡,大窗口上是邬柏祎的貓。
他的手放在貓的頭上,聲音有些放松,低沉。
池喻森看到自己的臉楞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把手機放倒,然後慌慌忙忙地給把攝像頭給關了。
邬柏祎好像沒在意這個,他的手機怼到那隻貓的面前,池喻森可以清晰地看到貓的每一個胡須。
“喵~”
池喻森懷中的黑貓聽見聲音後,圓溜溜的眼睛一愣,然後很快反應過來,幾下抓住池喻森的校服,一邊叫一邊往上爬。
大緻意思是“你竟然敢背着我找其他的貓!”,池喻森攬住它,神色寵溺地想。
邬柏祎摸貓的動作一頓,然後貓被他抱起來,放到桌子上。
池喻森隻看到鏡頭一陣旋轉,最後對準了一張他熟悉的臉跟隻露出半張臉的貓。
邬柏祎那張臉沒什麼表情,眼睛直直地看着屏幕,雖然他沒有打開,但池喻森還是有一種他在看自己的感覺。
他把臉往後縮了一下,又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沒開攝像頭。
邬柏祎看不見自己。
他等了一會,沒聽見邬柏祎說話,才道,“怎麼了?”
邬柏祎的聲音聽起來很懶散,“你的貓呢?”
“看看呗。”
“……”
池喻森盯着貓看了一眼,最終還是強硬地把貓抱過來,放在桌子上,然後用手舉着手機,打開攝像頭,對準黑貓。
入眼的是一隻圓頭圓腦的黑色腦袋,毛茸茸的,一雙綠色的眼睛又圓又大,在暖色的光裡襯着點光,看着很可愛。
确實很像葡萄,跟他的頭像一樣。
邬柏祎看了眼,想。
池喻森的頭像是一個毛茸茸的貓腦袋,眼睛往上看,那顆貓腦袋正歪着頭。
池喻森是把他的貓放在了桌子上,桌子是木質的,上面貼着一些貼紙,似乎是想要把在桌上的字迹給蓋住。書碼得很整齊,隐約可以看見一個黑色的台燈。
貓的尾巴一搖一搖,卷着池喻森細白的手。
邬柏祎的視線落在上面,頓了一下。
“邬柏祎?”
邬柏祎一愣,突然反應過來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怎麼了?”
池喻森的聲音變大了點,邬柏祎猜是他靠近了一些。
聲音還有點鼻音,可能是因為沒帶口罩了,不怎麼悶,但他似乎不怎麼适應,所以說話很慢。
“貓,怎麼樣?”
“可愛。”他盯着屏幕中不屑的黑貓,笑着道,“确實很像葡萄。”
池喻森“嗯”了一聲,“葡萄很乖的。”
邬柏祎強制性地把自家貓攬過來,放在自己胸口前面,衣袖往下掉,露出了腕上的線條,手指修長,手掌寬大。
看起來一拳能打很多個的人。
感覺很猛。
很帥。
“我家的秋千不怎麼乖,”他笑,“脾氣很怪,貓主子。”
聞言,秋千白了他一眼,沖着屏幕叫了幾聲。
好像它在跟另外一隻貓交流一樣。
正想着,葡萄就一陣撲騰,把池喻森的手勾住,手機“啪嗒”一聲,掉下去了。
邬柏祎笑,“乖?”
池喻森冷冷道,“現在不乖了。”
那邊正處于兵荒馬亂中,這邊倒是不慌不忙地看戲。
屏幕那翻轉了好一會,才重新出現畫面,不過這次倒不是一隻矜持的小貓或是一片黑了,而是一個人。
池喻森正擰着眉頭,一臉嚴肅地看着葡萄,他一手扼住它的脖頸,一隻手去撿被它打翻的書和本子。
白淨淨的臉俯視鏡頭,臉上因為剛才的慌亂冒着點紅,眼尾上調,嘴角抿緊,碎發落在他的額頭,蓋住了皺着的眉頭。
衣領有些寬大,邬柏祎以仰視的角度看他——脖子那裡,左邊,有一顆痣。
平時要麼被擋住了,要麼就是位置不對,所以看不見。
邬柏祎有些怔然地想,這是他第二次發現他身上的痣了。
又小又難以發現。
跟他本人一樣。
但是一旦發現了,就會不由自主地去觀察他,将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
“葡萄。不許動。”
池喻森訓斥葡萄的聲音傳來,邬柏祎這才反應過來,他一捂腦袋,沉思。
自己可是要來報複他的啊,想什麼呢自己。
“邬柏祎?邬柏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