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在黑暗的環境下,格外吸引人的注意力。
池喻森應付完邬柏祎後就繼續看電影。
看了會兒後卻又覺得無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刷”地一下從腦子裡蹦出來。
邬柏祎伸手抱住他,湊到他耳邊,聲音溫柔。
“……”
池喻森身體猛地一僵,突然想起來邬柏祎還靠在自己肩膀上,又很快放松下來。
自己想這個幹什麼?
好奇怪。
桌子上面放着兩杯奶茶,一杯已經喝完了,被池喻森喝完的。
另一杯還沒開口。
邬柏祎把那杯奶茶遞到池喻森的手裡,晃了晃。
冰涼的觸碰讓池喻森心底一跳。
見池喻森呆呆愣愣的樣子,邬柏祎挑眉問他,“不要?”
池喻森緩了一秒鐘,然後才接過來,插上習慣,喝了一口。
他擡眼,看着邬柏祎的眉眼道,“謝謝。”
邬柏祎擺擺手,嘴角揚起一個弧度,笑着說,“嗯。”
池喻森眨眼睛,手點了點自己的眼睛,“你沒睡好嗎?”
他指着眼睛下面的位置,“你好像要睡着了。”
邬柏祎沒說話,手插在池喻森的手裡,然後整個人洩氣了般用頭蹭了蹭他的手心。
指尖傳來毛茸茸的感覺。
像小狗。
池喻森冷不伶仃地想。
邬柏祎的聲音很輕,卻剛好飄到池喻森的耳朵裡,他說,“還好。”
“可能是第一次和你睡吧。”
池喻森想了一會,心道也是。
畢竟校霸一看就是那種不和别人睡覺的那種人。
可能遇到路政的話還要把人拽起來,冷冷地告訴他“滾出去”。
想到這裡,池喻森不免覺得自己對路政還是太溫柔了。
邬柏祎很快把手抽開,靠在池喻森的身上,他覺得池喻森好瘦。
靠上去的時候就隻能感覺到他的骨頭,似乎沒幾兩肉。
他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見到池喻森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池喻森可憐兮兮地站在路上,他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貓一樣又大又圓的眼睛,眼眶中蓄滿了淚水,要掉不掉的,卻偏偏冷着一張臉,身上穿的很可愛。
一看就是被人愛着的。
當時,邬柏祎坐在秋千上,晃到圍欄上面去看他,腦袋一下子出現一下子消失的。
他覺得自己很喜歡這個小孩。
所以就在又一次晃到最上面的時候,大聲喊他,把那個小孩叫了過來。
他好奇地圍在小孩的旁邊看,左看看又看看,活像是沒見過人一樣。
那小孩也站在原地讓他看。
邬柏祎覺得這人缺心眼一樣,也不怕自己把他給賣了。
他伸出手,一把把小孩的手給拉上。
湊近了看才會發現,這人又瘦又白。
和同齡人似乎小了一圈。
邬柏祎又莫名生氣。
他的家長沒有給他吃飯嗎?
他怒氣沖沖地問他,得到了一個沉默。
但是邬柏祎就是想聽他說話,所以帶他坐到秋千上,纏着他說話。
好久,直到邬柏祎覺得自己口水都說幹了,那小孩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
小孩說,“我叫池喻森,我媽媽給我吃飯。”
邬柏祎問他,“哪個池?哪個喻?哪個森?”
池喻森看他,慢吞吞地回答,“池塘的池,比喻的喻,森林的森。”
邬柏祎起了點興趣,又問他,“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因為我媽媽取的這個名字。”
“為什麼你媽媽要取這個名字?”
池喻森楞了一下,似乎是腦袋還在反應。
幾秒鐘後,他才抿了抿嘴,仰起頭說,“我媽媽說我的出生象征着她對我的愛。她喜歡森林,因為她覺得這是生命力的代表。”
“喻,是代表的意思;森,是生命力的意思。”
“媽媽說,她希望我永遠像森林那樣有生命力。”
說完這一長串,池喻森又不說話了,留着邬柏祎一個人反應這些信息。
好久,邬柏祎才接受到了這一啪啦的話,他腦子晃了晃,又纏着池喻森說話。
隻是池喻森不理他,像蘑菇一樣坐在秋千上,就看着天空。
邬柏祎覺得沒意思,想起剛才他站在路邊要哭不哭的樣子,問他,“你剛才怎麼站在那裡?”
“你媽媽呢?”
池喻森把手縮回去了。
邬柏祎眼睜睜看着他的眼睛又蓄滿了淚水。
他手忙腳亂地去揩拭他的淚水,邊擦邊慌張地哄。
“你哭什麼?為什麼哭啊?”
“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别哭了好不好?”
池喻森還在哭,悶着聲音,眼淚顆顆地往下掉,嘴唇紅潤,臉上都是淚痕。
邬柏祎沒有辦法,隻能學着他爸媽的樣子,把池喻森抱進懷裡,拍他的背,哄他。
聲音可憐的很。
邬柏祎:“你别哭了,好不好?”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行嗎?”
“森森……?”
池喻森一頓,手突然抱住邬柏祎,悶着的聲音終于哭了出來。隻是尾音一顫一顫的,像是被抛棄了的貓崽子。
整張臉埋在邬柏祎的胸口,淚水都快把他的那一塊衣服打濕,身體還在抖。
邬柏祎去摸他的背,叫他森森。
“森森,别哭了,好不好?”
“森森,森森。”
“寶貝,乖寶,森森。”
邬柏祎沒有辦法,把偷師學來的稱呼全都一股腦地說出去。
也不嫌丢人,什麼話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