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最後,池喻森撐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一眨,就差直接睡過去了。
他扭頭一看,季子源淚眼朦胧地看着屏幕,顯然是深受感動。
池喻森又轉了回去,顯然是不太能感受到這樣的激動。
考慮到考試才結束,老師們也難得沒有布置作業,隻是輕飄飄地留下一句檢查複盤就走了。
所以直到晚自習下課,池喻森都是無聊中度過的。
回到寝室,池喻森十分幹脆利落地開始搬自己的床,旁邊路政在偷摸抹眼淚,看着似乎很是悲傷。
路政試圖挽留池喻森:“三木啊——”
池喻森麻利地轉身,留給路政一個特别無情的背影。
來幫忙的邬柏祎對他友好地笑了笑,擰着池喻森的被子走了。
前來安慰路政的季子源:“……”
還在假哭的路政:“……”
能不能在意一下我。
他懷着沉重的心情攬過季子源的肩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子源哥啊……”
季子源莫名感到背後一涼,他猛地一激靈,抓住路政的手,說,“小路!”
路政疑惑地看他,“怎麼了?”
季子源神情誠懇,“要不要來我們寝室?”
“我們一起睡吧!”
路政大為感動,瞬間把自己剛才想要說的話抛之腦後,開心道,“好啊!那我現在就搬寝室!”
邬柏祎跟在池喻森的背後,看着兩人哥倆好的樣子,挑了下眉。
池喻森見怪不怪地收拾好自己剩下的東西,邬柏祎自然地接過來,然後帶去自己的寝室。
等到幾人搬完後,也到了快熄燈的時間。
池喻森坐在椅子上看着邬柏祎給他鋪床。
腦子裡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問題,池喻森就直接問了出來。
邬柏祎:“我兩頭跑,學校不管。”
池喻森疑惑,“為什麼?”
邬柏祎兩三步跳下來,給池喻森扯了扯露出來的床單,這才說道,“因為,我家是校董?”
池喻森深谙其道,他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邬柏祎早就知道這人内裡的胡思亂想,見狀,他彎腰,臉湊到池喻森的跟前,一雙丹鳳眼笑盈盈地盯着他。
他說,“還當我的小弟嗎?”
池喻森堅定地點頭,“可以。”
邬柏祎直起身體,慢悠悠道,“那這次就要加條件了。”
池喻森擡頭看他,“加什麼?”
邬柏祎垂着眸子,手指點了點他,勾唇一笑,“到時候再說。”
池喻森乖乖應好,去洗漱了。
身後的邬柏祎把台燈開上,預防等下關燈後看不見。
他把桌子上的眼鏡給戴上,碎發落下來,暖黃色的光打在他的臉上,眉眼鋒利,神情卻是溫柔的,看着散漫得很。
邬柏祎盯着自己的手發呆,剛剛從他的視角去看,從上往下,剛好可以看見池喻森脖子上的那顆痣。
白淨的臉,彎彎的杏眼,擡眼看的時候眼睛格外澄澈,沒有一絲雜色,光是看着,就讓人覺得……
乖巧。
邬柏祎咂舌,覺得口腔中的甜味還沒有散去。
真是一個好學生。
森森。
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路政的呼噜聲和夢話,池喻森這一覺睡得格外香。
第二天。
這次池喻森不是被敲門聲敲醒的了,而是被人拍醒的。
他模模糊糊中感受到有一道呼吸落在自己的臉上,視線在他的臉上反複落下,最後,帶着涼意的指尖碰到了他的脖頸。
池喻森不适地嘟囔了一聲,然後才猛地驚醒。
頭發張牙舞爪,眼睛迷蒙,臉上潮紅,似乎下一秒就能表演一個原地倒下,然後繼續投向床的懷抱。
他迷糊地往周圍看了看,發現床頭豎着一個腦袋。
那個腦袋看着他,輕輕笑了一聲。
池喻森:“?”
你一個腦袋笑什麼笑?
池喻森的手一下子就捏住了腦袋的臉。
他往外面扯了扯。
腦袋的笑意更大了。
池喻森感受着柔軟,盯着腦袋看了半天,才頓頓地收回手。
這顆腦袋的名字叫邬柏祎。
不是普通的腦袋。
池喻森感覺自己小命不保。
他假裝十分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邬柏祎又是一笑。
他踩着欄杆,輕輕碰了碰池喻森還熱乎的手指,說,“起床了。”
池喻森悶悶地回他,“好的老大。”
邬柏祎這倒是沒說什麼,跳下去換衣服。
兩人的睡衣一黑一白,季子源還給他們取了個特别非主流的名字。
叫黑白雙煞。
池喻森當場扭頭就走了。
邬柏祎倒是留在原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笑了一下,下一秒就被池喻森帶着胳膊走了。
池喻森嘴裡還念念有詞,“難聽死了……我才不要被叫這樣的名字。”
邬柏祎心裡想,确實,這名字配不上池喻森。
畢竟池喻森多乖,多帥。
黑白雙煞什麼的,一看就不适合做什麼雙人組合名。
邬柏祎換好衣服後就扭頭去看池喻森,這人才慢吞吞地下床,神情還有點迷茫。
周六上課的時間要晚一點,所以兩人都不緊不慢地收拾好了才踏出寝室門。
今天開家長會,季子源被君蘭拉去做歡迎人員了,美名其曰不能浪費嗓門。
季子源身穿紅色小褂,手上舉着一個高三一班的牌子。
看着特别呆。
池喻森看到後,沒忍住笑了一聲。
邬柏祎面無表情地在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