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班級後,池喻森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他的心還有些楞然,隻是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感到平靜,似乎過去所有的言論都被這微小的溫暖驅趕。
隻是在他的手心裡,虛虛的握住,不緊,一拉就開。
池喻森盯着自己的課桌發呆,察覺到手指間的離去,下意識地抓住,然後維持着現狀。
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他的耳尖微紅,正準備放開,肩膀就被碰了一下。
邬柏祎往左邊靠,身體壓在他的肩膀上,聲音離他的耳朵很近。
池喻森餘光瞥見他的嘴角上揚了一點。
“我們當然是第一了。”
季子源興沖沖的,好像還沒從剛才的排練中回過神來,一直拉着邬柏祎說話,就連路政也不搭理。
“畢竟我同桌很厲害。”
季子源看了眼不說話的池喻森,豎起大拇指,“三木你帥炸了!特帥!”
“簡直是我見過第二帥的人!”
邬柏祎:“第一是誰?”
季子源拍拍自己的胸膛,害羞道,“Me。”
他挑眉,“那我呢?”
季子源糾結一番,最終道,“勉勉強強第三吧。”
“那我呢,子源哥。”
季子源擡頭,正是彎着腰垂眸微笑的路政。
他一抖,“第四吧,畢竟你是我的兄弟!”
路政呵呵一笑,沒去理季子源,他坐在闆凳上,眼睛略帶擔憂。
“三木你沒事吧?”
“我聽說剛才你在舞台上暈倒了。”
池喻森早就知道路政會來問他,也沒什麼好說的,所以就直接跟他說是自己身體不适。
路政不知道信沒信,還是擺出了平時的那副笑臉。
幾人随便聊了一點,先是針對自家的創意鋪天蓋地的贊美了一番,然後在露出了醜惡的真面目——
季子源:“醬醬醬,我們必定是雙冠王哈哈哈!”
路政:“哼哼哼,你們等着明天好好哭吧哈哈哈!”
隻是沒等兩人多争論一番,下課時間就這樣離他們而去。
最後一節晚自習,君蘭也不掃大家的興,隻是随便說了些注意事項,然後打打士氣。
一班人自然是滿口答應,教室裡都充斥着興奮的氣息。
有人說明天要起個大早然後去給扮演的人化妝;有人說要帶個相機把班上所有人都拍下來,然後做個表情包合集;還有人說借此裝個大的。
池喻森突然想起來自家還沒有看過他們的表演服裝。
很多角色都是反串,唯一的男性角色狼人被衆人一緻投給了邬柏祎。
負責服裝的生活委員不顧校霸的死活和臉面,一把給他定死在了狼人的身上。原因是夠帥,可以給觀衆洗洗眼睛。
當時季子源提出異議,他很是委屈,“小香啊,那我呢?為什麼我要當仙女教母?”
小香是個人如其名的女孩子,文文靜靜的,圓臉大眼,看着很可愛,玩的好都叫小香,或者香香。
小香淡淡地笑了,“因為這樣反差夠大。”
“前面更辣眼睛,後面出來的人就越能帥得炸他們的眼睛。”
季子源吐血:“!”
排練的時候大家穿的都是校服,所以池喻森也沒有看見過他們表演的服裝。
但是他還挺好奇邬柏祎變成狼人的樣子。
池喻森的眼睛轉轉,視線落在他的頭發上,腦子不由自主地想象出Q版的頭上帶着耳朵的邬柏祎。
或許是視線停留地太久了,邬柏祎擡頭看他,手指戳了戳池喻森的胳膊,“看我幹嘛?”
池喻森下意識:“耳朵。”
邬柏祎楞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笑道,“你說我的狼耳朵?”
池喻森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嗯。”
“很想看?”
他在心裡面掙紮了一下,磕磕絆絆地說,“想看。”
邬柏祎停了會,然後才不緊不慢地說,“就不給你看,明天再給你看。”
池喻森:“……”
故意的吧。
專門吊人胃口狡猾邪惡的壞狼。
池喻森:“哦。”
小香問過他要不要幫忙準備衣服,池喻森拒絕了,他從家裡面帶了衣服過來。
晚上,池喻森卻遲遲睡不着。
腦後的呼吸很平緩,他的心緒從初中的泥濘到二中的雨夜,再從之前一個人站在舞台上時的不能自已到現在的甯靜的夜晚。
莫名的,他想到了邬柏祎。
他似乎總是在特殊情況的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不管是發生了什麼都會在他身邊。
“邬柏祎。”
池喻森輕輕叫他的名字。
他的聲音在房間裡突兀的響起,池喻森又覺得自己不應該喊他的名字。
自己為什麼要叫他的名字?
叫了他又聽不見……
真是見鬼了。
池喻森緩緩呼出一口氣,耳尖傳來的觸感卻讓他的動作一頓。
他睜開眼睛,目光所觸及的,是一雙調笑但熟悉的眼睛。
“我在。”
“怎麼了?”
邬柏祎應該是垂下了頭,因為池喻森感覺到他的發絲落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池喻森眨了下眼,小聲道,“你還沒睡嗎?”
邬柏祎幫他把被子往上挪了點位置,随意“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