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域拿起筆，“寫完作業再折行不行？”

葛黎生靠在他懷裡玩那個小小的紙星星，難得大方地說：“準奏。”

對角線的窗邊座位，一個女生死死捂着嘴巴，眼含熱淚。

同桌說：“他倆天天都這樣，你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女生放下手，低聲說：“我拼死拼活考上重點班，就是為了這一刻！皇天果不負我！”

同桌拿出一沓本子，“我這裡有同人文，你要不要看？”

女生果斷拒絕：“來來回回都是那些情節，早就看膩，我來這個班就是為了看真人。”

同桌說：“其實我們學校有很多可以嗑的CP……”

女生問：“有他倆帥嗎？”

同桌說：“沒有。”

女生說：“顔值即正義，其他醜拒。”

同桌沉默幾秒，試圖掙紮：“其實沒那麼醜——”

不管嗑不嗑于域葛黎生，确實是他倆在一起的畫面最養眼。

籃球隊走了幾員大将，剩下的隊員激情有限，早早淘汰，其他項目依舊勇猛，于域和葛黎生四處給人加油，用班主任的話說，他們班加油團像一群快樂的小傻子。

等到趣味比賽，所有人都期待他們的表演，他們自信滿滿，結果第一步就摔倒。

葛黎生又好笑又生氣，“你怎麼回事？”

于域說：“不是說喊口号再行動嗎？”

餘逸飛在線外大喊：“現在不是窩裡鬥的時候，跑啊！”

幸好其他組合同樣狀況百出，他們爬起後跌跌撞撞抵達終點，拿到決賽名額。

另一個趣味項目是兩個人面對面用胸膛夾着足球跑，要求運三個足球，太好笑了，每個隊都是不斷地撿球、互相指責，完成任務後基本累癱。

将氣氛推向高潮的是教師趣味運動對決，看着專業嚴肅的老師一個個手腳笨拙、配合稀爛，圍觀的同學們樂得笑出眼淚。

二人三足決賽順利得多，他們第一組跑到終點，不知道為什麼，葛黎生跑的過程非常想笑，沖過終點後，他倆雙雙倒在草坪上，于域墊了一下，葛黎生趴在他身上，笑得停不下來。

于域問：“有那麼好笑嗎？”

葛黎生好不容易坐起來，又倒在于域胸懷，肩膀顫動，“我們剛才一定很滑稽。”

于域提醒，“形象，注意形象。”

葛黎生把臉埋在他懷裡，用他的衣服蹭眼淚。

于域說：“這麼開心嗎？早知道去年也讓你參加。”

葛黎生伏在他胸前，小貓似的露出半張臉，笑意猶存，“于小域。”

于域應：“嗯？”

風拂動葛黎生烏黑的發絲，眼眸晶亮如湖面泛光。

于域摸了摸他的頭發。

葛黎生說：“你的心跳好快。”

于域的手往下，撫去他側臉的草屑，“因為剛運動完。”

明如紗喊他們：“你們兩個還要躺多久，起來領獎啦！”

葛黎生握住于域粗糙溫暖的手，藏在懷中。

周圍全是人，于域用額頭蹭蹭他的腦袋，“先起來。”

他站起來，再把葛黎生拉起來。

葛黎生拍打他們身上的草屑，“我想再玩一次。”

于域說：“下次吧。”

這次運動會沒他倆什麼事，第三天更是悠閑，一群人在營地下棋打牌高談闊論，女生堆裡，明如紗興高采烈地談論她在軍隊服役、難得放假回家的哥哥，夏夏則說他哥去英國旅遊，貪污旅遊經費買的新手機剛落地就被偷了。

葛黎生向來不參與這些，他挨着于域坐，挽着于域一隻手發呆，看陽光透過枝葉灑照在地面，斑斑點點，風輕輕一吹，光斑随枝葉晃動。

他附在于域耳邊細語：“于小域。”

于域正在下象棋，傾耳聽，“什麼事？”

葛黎生用氣聲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于域注意力在棋盤上，“你說。”

葛黎生悄悄說了一句話。

于域唇角無聲地綻放出一抹笑容。

葛黎生見他笑了，便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