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頭問:“怎麼不吃,不合胃口嗎?”
盧韬雪緊皺眉頭,“原來現實中真的有人這樣說話嗎?”
楊俊宇噗嗤一笑,“多了去了。”
盧韬雪說:“太不尊重女性了。”
楊俊宇說:“在他們眼裡,女人是個物品,隻需要主人,不需要獨立思維。”
開始那人說:“你知不知道,連蚊子都是公的不咬人,隻有母的吸血,你說惡不惡心。”
另一人說:“現在城市女人狡猾,還是鄉下女人淳樸,我叔娶了個老婆,又能幹又能生,我叔不管事,每天開摩托到處逍遙,他老婆不敢多說一句話,把他當皇帝一樣伺候。”
開始那人說:“現在這樣的好女人絕種啦,全指望嫁過來當太後,全家伺候她一個。”
另一人說:“彩禮那麼高,現在誰還娶得起老婆。”
甯理琴說:“他們生物不好,母蚊子吸血是出于孕育後代的需要。”
楊俊宇嗤笑道:“你指望他們讀過書?”
甯理琴說:“經濟下行,男性通過性别優勢将女性擠壓出職場,轉頭嘲笑她們賣身生存,這就是現實。”
盧韬雪第一次接觸到肮髒複雜的現實,有些難以接受,“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說?”
甯理琴說:“有什麼奇怪,一樣米養百樣人。”
楊俊宇說:“習慣就好,不是人人都有家教,你父母為你創造舒适的生活環境,就是為了讓你遠離這些沒素質的人。”
于域突然想起中考後某一天,他們在公交車遇到色魔,辰辰把他們罵走。
他說:“可是,安逸太久沒有應對危險的經驗,很容易受傷吧。”
甯理琴說:“正解。”
盧韬雪很不自在,“那怎麼辦?”
楊俊宇說:“不知道,我跟我妹說,不要相信男人,遇到危險快跑。”
甯理琴說:“不知道,我從小跟着爸媽徒步登山、攀岩滑雪,沒人欺負我。”
于域說:“不知道,辰辰可能有主意?”
楊俊宇說:“你給他打包一份回去吧,我敢打包票,他放學沒去食堂。”
盧韬雪說:“琴姐,你長這麼高會自卑嗎?我以前有個同學,因為長得太高被人嘲笑,總是弓腰駝背。”
甯理琴說:“為什麼要自卑?每當有人想對我的發型和穿着評頭論足,我站起來,他們就不敢說話了。”
楊俊宇佩服:“女神!那找男朋友有顧慮嗎?”
甯理琴說:“連我的身高都不能接受,這種廢物要來有何用。”
盧韬雪雙頰泛紅,“你好帥。”
甯理琴說:“實話實話而已,打鐵還需自身硬,其他都白搭。”
于域說:“可是男女天生就有力量差異。”
甯理琴說:“打住,這不是我的課題,我目前的任務是通關高考,謝謝。”
他們涉世未深,對社會一知半解,站在人生的岔路口迷茫張望。
于域在街邊打包一份雞蛋仔,藏在校服裡用體溫捂着。
楊俊宇遇到放學的妹妹,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沖向哥哥,“哥哥!”
楊俊宇摸摸她的小腦袋,“今天在學校有沒有跟别人打架?”
楊欣宇說:“沒有,今天老師誇我了!”
楊俊宇蹲下來,說:“我要回學校,你找爸爸要錢。”
楊欣宇問:“爸爸回來了嗎?”
“嗯,在你同學家的小飯館,他喝了酒,你小心一點。”
“嗯嗯,我會跑超快,你放心吧!”
楊俊宇站起來,“去吧。”
“等一下。”盧韬雪費勁地從蛇皮袋掏出她剛才順手買的玩偶帽子,可愛粉色兔子造型,捏一下帶子,帽子會豎起兩隻耳朵,“姐姐送你。”
楊欣宇開心接過,“謝謝姐姐!哥哥,他們是你的同學嗎?”
楊俊宇說:“嗯,有空帶你出去玩。”
楊欣宇說:“好耶!星期五等你回家哦!”
目送小姑娘背着書包跑遠,于域突然醒悟,“你爸爸——”
“嗯。”楊俊宇表情不變,“那個老瓢蟲是我親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