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顧黎聲提過,好像是他出國的時候買的,價格倒是不便宜,但是對于顧黎聲來說,那僅僅是九牛一毛。
不過那個陳科就不一定買得起了。
聞言,周月郁悶的心情舒展了些。
沒發财就好,要是又發财又情場得意那她才真的是雙重打擊。
“現在怎麼樣,心情好點了沒。”星空抱了抱好友,盛夏的夜晚着實惬意,褪去白天的燥熱隻剩下舒心的涼意。
“其實我就是有點不甘心。”
與其說是跟同學憶往昔争個你赢我赢,不如說是因為青春期的不甘心罷了,陳科是她的初戀,當初她那麼努力地去考去國外就是為了将來可以和他有更好的生活,沒想到自己隻是出了個國,就什麼都不一樣了。
為什麼說好的誓言說變就變呢。
一向堅強的周月難得有了些感傷。說不上難過,但心底仍然有些怅然。她記憶裡那個鼓勵她考研的白月光,此刻已經變成了蚊子血。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星空拉着周月的手,一起仰頭看向此刻美麗的月色,繁星點點,明日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平複了會心情,周月打算和星空去蹭一晚總統套房。等車間隙,陳科摟着科技美女晃晃悠悠地從餐廳出來。
女孩倒還是挺有禮貌的,先是問她們去哪,接着讓她們一起蹭個車回去。
周月還沒回話,陳科倒是先不高興地制止搭車的行為。車子剛停陳科就摟着女友坐了進去,臨走前還揚揚得意地降下後車窗,十分嘚瑟地對周月喊:“再見了,你們慢慢等車吧。”
車子啟動,留下了一縷嗆人的尾氣。
周月氣得要命,原本那點緬懷青春期的怅然此刻也被這股尾氣嗆得蕩然無存。
回到酒店,輪班的經理立刻聞着風就過來送了夜宵上來。服務态度滿意地讓周月誇到了後半夜。
……
星空在酒店住了三天,還是辦了退房手續。雖然她喜歡薅羊毛,但是對于跟顧黎聲有關,她始終沒有辦法做到視若無睹。
分手後的人,就應該有分手後老死不相往來的自覺。
回到出租屋,星空繼續投入了工作中。飛了幾趟法國買回來的收藏品已經在回國的路上,等到藏品一到,立刻就可以排期展出。
所以,電話響了第七次的時候,星空才有空騰出手去接。是一個陌生本地号碼。
“你好,哪位?”
“…”
電話那邊是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響,如果不是因為電話一直沒有挂斷,星空甚至都懷疑是不是遇上了詐騙電話。
手邊不空,星空沒多餘耐心和詐騙電話多餘聊天:“不說話我挂了,這年頭電費挺貴的。”
“别挂,是我。”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很熟悉的聲音。
星空一愣,随即想起是誰。
這居然是顧黎聲打的電話。
“有事?”星空的手筆不停,稿紙上是即将完工的作品,她都快要忘記這個聲音這個人了。
現在忽然打電話,是有事?
不過,他們之間,好像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吧。
“你…你怎麼退房了…”電話那邊的顧黎聲音忽然變得很小,小到星空聽不清他的聲音。
“你說什麼?”
“你怎麼退房了,不是說可以讓你一直住下去嗎?”
這回,顧黎聲的聲音大了許多。
大到星空有些耳鳴失重,繼續住下去的理由是什麼,是朋友還是什麼,他們之間,除了曾經有過那麼一場過去以外,再沒有别的交集。
“顧黎聲,你什麼意思。”星空終于停了筆,心頭堵得很。她以為那晚和顧黎聲隻是大數據篩查出錯才有兩人相見,所以她理解那天他對自己的視而不見。他現在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
“我……”
星空:“你忘記了嗎,我們已經分手了。”
六年前就已經明确分手了,現在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
星空不明白顧黎聲。
好久,電話那邊都沒有聲音。
星空拿開看了好幾次才确認沒有被挂斷。
但是,不說話浪費的是她的耐心。
失去了男友這個身份,她對顧黎聲的耐心明顯變得很差。
“不說話我就挂了。”
……
“星空…”好久,顧黎聲的聲音才從電話那端再度傳來。“我不想分手。”聲線裡,聽着竟然莫名有些委屈。
星空心下一顫,不知這位大爺抽了什麼瘋。
“可我們已經分手了。”星空強調這個事實。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陽光西斜,如火一般的顔色鋪灑在了矮牆之上,一半紅一半白。星空從高處望去,目光所及之處隻有越來越深的紅色,隻餘那知了聲不停。
天黑了,世界都變成了灰黑色。
電話再度響起,星空以為還是顧黎聲,想起分手這麼多年了才想複合,沒那麼容易。
于是,電話接起,語氣有些傲嬌。
“不可能,堅決不可能,你就把我忘了吧。”
…
她以為,是顧黎聲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