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低等區的治安一般都不太好。
抛開經濟因素,地理因素,人文因素不談,那就什麼都談不了了。
事實上,在這種魚龍混雜的D區,打架嗑藥撕逼街頭裸奔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偶爾來個地下組織交火也是隔三岔五的事。
政府也沒有那麼多精力管這麼多,或者說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在上面的人派來檢查之前,将濺血的街頭收拾幹淨,應付完就完事大吉了。
然後又等待一次明月,那些藏在角落陰影裡的蟑螂老鼠又會重新冒出頭來,開啟新一輪的狂歡。
可這一次動靜實在太大了,已經徹底嚴重影響到附近居民的生存質量了。
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外面的電線還在劈裡啪啦地響着,未知的白光還在持續不斷的亮着。
租屋裡單薄的牆體簌簌抖着石灰粉,仿佛下一刻就能坍塌。
白光照亮女人清純秀美的半張臉,另一邊藏匿在陰影中,遊魚神色平靜,仿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遊白冷淡寡氣的臉卻似是結冰,她将碗筷啪一下按在桌子上,輕聲道:“真是吃個飯也不安生。”
隻見遊白快步地走到了窗戶邊,在推開窗戶的那一瞬間,萬物靜寂,聆聽電報的回響。
“我**你大爺,**全家都死**了,&%你祖墳*炸%……”
窗台上,少女問候人全家竟是如此兇悍,連帶着清秀的面龐都多了幾分生動的潑辣尖刻。
在遊白的親切問候下,外面的白光竟有了收斂的趨勢,又很快,一句尖銳的女音響起。
“罵*&什麼呢,□□崽子*¥,有媽生%*(沒媽養的,我家大壯覺醒了精神體,你們這些賤人就酸吧!”
空氣靜默了一秒後,遊白冷笑:“那又怎樣,還不是*賠錢貨**%,還有逼*臉罵回來,你們這些傻*不會是要在今晚跑路吧。”
遊白髒話是不會重複的,抓重點是絕對一針見血的,特别是在這種時刻,她能硬生生将所有人拉入水裡。
周圍看熱鬧的鄰舍終于反應過來,死寂的黑夜就像是活過來了,在一陣騷亂中,有人追了出來。
“天殺的**,别跑!”
“臭婊子!蒙多攔住她!”
遊魚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周圍一頓白光帶閃電,耳邊傳來芬芳優美的帝國語言帶着激光槍特有的硝煙味。
在一片雞飛狗跳中,她夾起一片合成肉送入口中,稍顯油膩的肉汁在口腔爆開。
客廳沙發上的男人在此刻也終于有了動靜。
黑發下一雙長濃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他緩緩睜開眼,黑發縫隙間冒出一雙瑰麗無雙的蒼綠眸子,幽然好似蛇瞳。
碧眸先是失焦迷茫,直至意識逐漸靠攏,他艱難且無力地撐起身體,黑發也随之蜿蜒向上,五官依舊被過于長的發絲給遮住,透過略微的弧度能隐約看到他立體削瘦的五官。
他擡頭看向正在安靜吃飯的女人。
遊魚好似也感受到了男人的視線,坐在椅子上微微偏頭,剛好對準男人所在的方向。
“天亮了?”
“你醒了?”
眼神空空的男人與餐廳裡蒙着眼的遊魚兩兩相望。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隻有扒拉着陽台窗口的遊白依舊在大殺四方,她的嘴像是抹了毒一樣,是舔一下嘴皮都能被自己毒死的地步,噴灑毒液更是無差别攻擊,讓人紅溫。
任何下三流的話從她口裡冒出來都是殺傷力成倍增加,舌戰群儒都不落下風。
頂着這麼一副混亂景象,遊魚頓了一下,下意識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并沒有,距離天亮還有十個小時。”
男人安靜片刻,他就像是昏迷太久大腦還沒有徹底激活,半響才呆呆吐出一個“哦”。
男人微微活動了一下,全身傳來一陣無力的酸澀,他微微皺起眉,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醒來他就發現自己像是壓縮餅幹一樣被擠到沙發的邊角,全身上下傳來肌肉骨架的僵硬酸軟。
“對了。”遊魚的出聲打斷了男人的思考,他又重新看向餐廳處的白裙女人。
遊魚放下碗筷,拖拉着劣質黃拖鞋朝他那邊走近。
“你還記得你昏迷之前承諾的話嗎?”
劣質黃拖鞋在沙發前半米遠精準定住,男人蒼綠色的眸子剛好迎上遊魚白茫茫的布罩,白布下是一張瓷白勝雪的下半張臉,精緻不似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