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在光腦裡神經病态的癡纏,現實裡的斐明反而表現的十分溫和有禮。
他看見對面的遊魚,露出了愉悅的笑,唇角扯起那小小一粒紅痣,語氣溫柔地說道:“小魚你來啦。”
無用的廢話。
遊魚卻老實點頭道:“我先去食堂吃了早餐,不好意思,來的有點晚了。”
“沒關系。”斐明體貼地諒解了她,紫眸流露出淡淡的失落,“可惜給你準備的早餐涼了。”
單看現在斐明和遊魚的互動,其實很難察覺出斐明不是正常人,遊魚當初也是被他這樣給騙過去的。
遊魚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攥住,微涼的掌心包裹着原是斐明滑着椅子來到了她面前。
聽到早餐兩字,遊魚下意識問了句:“是什麼?”
斐明并沒有回答遊魚的疑問,隻是沒有任何預兆地将她往下扯,順利将人拉入懷中。
感受着幾乎沒有任何縫隙的肌膚重合,斐明似是舒服般眯起狹長的眸子,手臂看似是随意般搭落在她腰間,卻慢慢縮緊,帶着主人快要壓抑不住病态的占有欲。
遊魚就像是一隻洋娃娃般被他親密擁入懷中,嬌小的身體在清瘦的身體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像是寶石鑲嵌般緊密。
下一秒,遊魚感覺唇邊輕輕壓來松軟的觸感,她咬了一口,是涼了的奶黃包。
奶黃包剛出爐的時候最好吃,蓬松的面皮帶着滾燙流心的奶黃,自帶一股奶香。
可是它涼了。
涼了的奶黃包内陷凝固住,奶黃與面皮相互粘黏,有種說不出來的甜膩與腥味。
遊魚隻吃了一口便停住了咀嚼,她本就不喜歡過于甜膩的食物,這奶黃包裡的糖放得過于多,仿佛廚師将一整瓶蜂蜜都倒入進去,鼻腔與喉管間都湧動中齁甜的氣息。
遊魚的身體微微往後仰,無聲拒絕了這份投喂。
斐明将遊魚的小動作納入眼簾,他明白遊魚的意思,手卻紋絲未動地橫呈在她面前。
他隻提醒道:“親愛的,不要浪費食物哦。”
奶黃包又往前遞了遞,凝固的奶黃醬不小心沾在了她的唇角,卻固執地不往後退半步。
遊魚沒動,她知道斐明又犯病了。
見遊魚遲遲未動,他另一隻手耐心地撫摸着遊魚腦後的黑發,一遍又一遍,似是安撫不聽話的幼兒道:“聽話。”
遊魚試圖商量:“可以不吃嗎?這個涼了。”
“你是個好孩子,好孩子可不能随便浪費糧食。”斐明溫和回複着她,一點一點帶着微不可察的壓迫感反問着:“小魚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
光腦及時地亮起,系統轉賬的播報在這個空曠的辦公室響起。
遊魚終于有了動作,忍着過于齁甜濃稠的口感,就着斐明的手一點一點地将那個冷了的奶黃包吃了下去,一點不剩。
末尾,猩紅的舌尖不經意間舔舐到冰涼的指尖,柔軟滑膩的觸感一觸即分。
斐明如願以償地溫柔笑開,連帶着唇角的紅痣都格外勾人,感受到指腹間傳來的濕濡感,手指不易察覺地痙攣幾下。
“好孩子。”他一邊誇獎着遊魚,一邊慢條斯理地用濕紙巾擦拭着雙手。
“水。”遊魚開口道,她需要水來沖散一下口腔裡塞滿的腥甜氣息。
斐明遞過來一個盛滿水的杯子,遊魚想要接過來,卻被他不動聲色地躲開了,他将水遞到她唇邊。
遊魚喝的有些急,亦或是斐明沒有拿穩,水灑出來些,星星點點落在兩人的衣服上。
所幸斐明現在心情不錯,或許是因為遊魚聽話。
所以他隻是不痛不癢地責怪幾句:“小魚怎麼連喝水都喝的這麼急啊。”
遊魚顧不上回答他,她被嗆得咳嗽了幾聲,唇下挂着搖搖欲墜的水珠。
斐明目光靜靜落在了那塊地方,從桌上抽紙,在遊魚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便将紙覆了上去。
修長的指節隔着薄薄一片紙壓在那柔軟濕潤的唇瓣上,水滴立馬被紙吸收,氤氲一片,透出些許粉色。
這本該是暧昧叢生的畫面,可随着斐明緩緩擦拭間,他的力道竟逐漸大了起來,連壓着原本飽滿的唇都變得蒼白起來。
可是那厮竟是毫無察覺,依舊勾着一張溫柔面的模樣,口裡卻吐出:“好髒啊。”
唇瓣被紙摩擦着,愈發磨疼。
“疼。”遊魚終于啟唇了,她語氣平靜地開口制止了斐明越發過分的舉動。
直至此刻,斐明才停住動作,他撤開了紙,露出底下那張被摩擦而绯紅微腫的唇。
而遊魚除了剛剛那一聲痛呼,整個人又恢複了木頭人般的木讷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