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若臾難得心虛地搓了搓手,擡起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望向了一臉冷漠的邱蘇堯。
“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那我們二人便扯平了。”邱蘇堯忽然說出這番話來。
涿若臾“啊”了一聲,随即反應過來,屁颠屁颠地說道:“嗯,我會守好師父的秘密,不會讓第三人知曉。”
“那你去休息吧,在外探查了一夜,想必是也沒怎麼休息,為師便準你休息一天。”邱蘇堯頗為體貼地說道。
“好,那徒兒便退了。”
涿若臾恭恭敬敬地對着邱蘇堯行禮,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仿佛後面有野獸追她一樣。
涿若臾可不是什麼貪圖享樂的人,既然今日不用上工,那自己又有了一天時間可以任由她自由支配。
這倒是真真的好消息。
涿若臾其實對于邱蘇堯去蠻香樓的事情内心并沒有什麼隔閡,畢竟他是師父,她是徒弟。
師父要做什麼,其實都不需要和徒弟報備的,反之,徒弟要盡量事無巨細地将自己的事情報告給師父。
畢竟師父是一個堪當長輩的角色,她也不好插手太多,隻是做個關心的姿态也就全了師徒情分。
涿若臾執着毛筆在自己房間的桌岸上練字,寫下一個大大的“忍”字。
自己一定不要沖動,一定要忍為上策,敵人過于強大,她現在的能力還十分地渺小,若是強行對上,隻能是螳臂當車。
短短幾天,她便去探了風月樓與醉仙樓。這兩座樓都不如名字一般俗氣,而是極為反差,在涿若臾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若有機會,她必定還會去那兩座樓宇再探探的。
至于蠻香樓,她也沒什麼好去的吧,她現在是無心風月,隻想快速積蓄力量,為複仇做準備。
今日閑暇,她也是有了時間去研究一下自己已經擱置了許久的蠱術。
馴獸族的巫蠱之術得之大成的人不多,本來馴獸族是以巫蠱和馴獸為生的。
而到了涿滄這一輩,反而隻留下了一個大能,那便是巫蠱婆婆。
而巫蠱婆婆擢選了下一輩的孩童做培養,涿若臾便在其中,且天賦尚可,若勤加修煉,日後說不定也能成為巫蠱婆婆一樣的大能。
可惜巫蠱婆婆死在那夜。
涿若臾每次拿出包袱,都會避過那被涿雲峰裝在她小包袱裡面的那跟馴獸族有關的物件,難免觸景生情。
今日涿若臾被邱蘇堯親自教導着,她幾乎回到房間倒頭就睡,她的蠱術已經是很久沒碰了。
也是因為她自小就對書本之外的玩意兒過目不忘,即使沒有巫蠱婆婆從旁相助,她自己早已經将巫蠱婆婆教授的所有知識都記在了腦海之中。
她拿出那個裝在一個包裹的格外嚴實的木盒子。
然後打開來木盒,她望着那眼科沉寂的蠱蟲靜靜地垂下了眼眸。
她默默地自己捏了個手訣,嘴唇蠕動低聲念着咒語。
木盒之内的蠱蟲竟然神奇地蘇醒了。
它是被巫蠱婆婆煉出的蠱蟲,仍保留一線生機,隻要馴獸族人召喚,它便如同活着一般聽人指使。
涿若臾也沒想用蠱蟲做什麼,她此番也隻是淺淺地念動咒語驅動蠱蟲,日後蠱蟲生機全失,那便會作廢。
她也需要自己煉制蠱蟲。
蠱蟲的煉制一事雖然巫蠱婆婆并未教學,但是她幼時翻藏書閣裡也粗略地看過的,隻是她至今從未做過。
她又默默地低聲念了聲咒語,蠱蟲乖乖地爬回了盒子中央陷入了沉寂之中,仿佛它自始至終沒有動過一般。
涿若臾輕手輕腳地将木盒包裹好,眉間是微風也吹不散的愁緒。
她不能向旁人暴露太多的底牌,不然敵人會有防備。
既然她溝通鳥雀的事情被邱蘇堯曾見過,那這蠱術便不便出世。
是,她很信任邱蘇堯,但是她也不完完全全地信任邱蘇堯。
就像今日的邱蘇堯竟也獨自去了那蠻香樓,做出與他形象不符的事情,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的。
她要防的便是旁人的秘密,人的秘密不會隻有一個,即使是她也有很多秘密藏于心底。
涿若臾也不能确定旁人的秘密究竟會不會對她的複仇造成阻礙,她也必須提前做好準備,以防萬一。
她必須靜下心來,好好籌謀以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