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僥幸得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迹部推門走了進來,在聽見“戀愛經驗為零時”不悅得皺了下眉。
Cora完全沒有顧及老闆的情緒:“不過話說回來,迹部你不會介意吧?畢竟你在學校真的太受歡迎了,結果一點绯聞都沒有,我可是替大家失望了好久呢。”
空氣詭異得凝固了一瞬。
迹部不顧形象地瞪了Cora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工作做完了就回家去,這裡不是給你聊八卦的地方。”
“還有,”他似乎沒忍住,又強硬地加了一句:“本大爺隻是要求高而已,哪像你們一個個聊得跟喝下午茶似的。”
他說完便昂着腦袋高調得離開了,卻在經過幸村時下意識地瞄了一眼他的表情。
幸村輕輕一笑,溫柔的眉眼彎成好看的弧度,恍若十年前如春水一般淌進了迹部的心裡。
時間在那一刻突然模糊,熟悉的畫面在腦海中重疊,仿佛穿越了十年的光陰。
迹部心頭一跳,腳下竟差點頓住。他不甘心似得又瞥了一眼,咬着牙低聲道了一句:“笑什麼?要不你也下班?”
幸村卻沒答話,隻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他張牙舞爪的背影,眼中盈滿了懷念。
下班時已接近零點,幸村從未在公司待到這麼晚,站在窗前看了眼樓下黑漆漆的街道,心想不知道今天還有沒有專車等着他。
他收拾好東西準備下樓,迹部突然從辦公室走出來叫住了他。
“等會兒,我送你回去。”他一邊說着一邊穿上西裝外套,像一陣風似的走了過來。
幸村一愣,還未說什麼迹部便一把接過他的包走在前方帶路。
“今天司機沒來嗎?”
“司機留下來送那幾個家夥,我自己開了車。”
幸村輕輕一笑,快步跟上他的步伐。雖然嘴上說着“太麻煩你了”,心裡卻泛起了一點雀躍。
他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無數個下班後的黑夜隻有影子陪伴着他。
而現在,有人不僅替他拎包,還要送他回家。這個人偏偏是迹部。
哪怕隻有短短一段路,他也忍不住想要珍惜。
車内安靜,儀表闆的光柔和地照亮迹部的面孔。幸村在副駕上側頭看他,開車的男人目視前方,一手方向盤打得潇灑至極,眉宇間雖隐有倦色,卻仍舊難掩風采。
自重逢以來,幸村從未這樣近距離得仔細看他,也從未有機會這樣單獨與他相處。
夜幕太黑,疲憊的精神在靜谧的氛圍裡松了弦,幸村的目光太過熾熱,終于讓迹部無法裝作沒看見。
趁着紅燈間隙,迹部突然開口說道:“下周末我在千葉的牧場包了場,一起去玩嗎?”
幸村驚醒般扭過頭,望着前方沉思片刻。
其實他在思考下周的日程,想确定有沒有其它的安排。隻是這片刻的沉默卻叫迹部誤會成了猶豫和拒絕。
“别多想,”迹部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語氣有種刻意的平淡,“公司那幫人也會一起去。”
話音一頓,他補上一句,“隻是以朋友的身份。”
車子重新啟動,車内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朋友”二字像是一記耳光,撕開了二人這些天維持的表面的平靜。
一瞬間舊時的回憶紛湧而至,迹部仿佛加班把腦子加糊塗了,竟越說越多,越說越錯。
“别聽Cora胡說,我不談戀愛不代表有什麼放不下的。”
“你放心,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做不出纏着人不放的事。”
幸村在這一瞬間難以自抑地心痛起來。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胸口一陣陣發悶,連呼吸都開始變得不順。
那個少時興高采烈走向他的身影從未在心中淡去,他記得迹部每一次向他靠近的模樣,他盡力珍藏的畫面卻被迹部自嘲得稱作“纏着人不放”。
他低聲開口,聲音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着急。
“我從未這麼想過。”
他擡頭再次看向迹部,目光堅定得仿佛要把話刻進對方眼裡。
“我會去的。一定。”
迹部終于與他對視,險些被幸村眼中的急切晃了神。
他笑了笑說:“好,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