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到商聽晚的回答,又不能朝她發火,隻好瞪着眼睛盯着青岚:
“師傅,你可一定要記得!”
青岚莫名被這把火給燒到,看着小徒弟認真的神情,隻好連連答應着:
“行行行,師傅一定記得。”
“還有!”秦沐把元羽給的銀針拿出來,繼續說道:
“這是托朋友那拿來的銀針,喝藥前半個時辰我會過來施針,師傅你最好老老實實喝藥,若是身子再不好起來,我就住你房裡天天守着!”
青岚哪裡見過小徒弟闆着臉說這些,她仰着頭看過去大徒弟,又看了看小徒弟的樣子,怎麼好像看到了兩個晚兒在身邊。
小徒弟嚴肅一直盯着,青岚沒辦法,隻得慫巴巴的說了聲:
“師傅知道了。”
商聽晚在旁邊看了全程,師傅有時候跟這人一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沒想到還能被這人眼神吓到,看到她吃癟的樣子,心裡突然就覺得好笑。
但臉上還是不顯,仍舊冷漠看着兩人,隻是環抱在胸前的手,在袖子下有節奏地敲着。
秦沐聽她答應下來,又提起那幾座工坊的事情:“師傅,青石鎮的墨坊能不能交給我?”
此話一出,在場的另外兩人大吃一驚,青岚雙眼瞪得溜圓。
過了好一會兒,青岚捋清楚她說的是什麼,張嘴問道:“你要拿墨坊做什麼?”
秦沐盡量想做出無所謂的樣子,縮了縮脖子回答:
“我家在徽州本來就是做生意的,我今天去看了一下,咱那墨坊關在那又沒個進項,不如給我拿去試試。”
商聽晚看着她的後腦勺,難怪她今天要下山,就知道她不可能是為了藥方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除此之外還有些不習慣,她若是想往常一樣發瘋,自己還能看着她作天作地,該動手就動手教訓一下,這段時間變得這麼乖巧,讓人心裡沒底。
天山派的事務生病之後就交給了商聽晚,青岚不想做主,隻得求助她:
“晚兒你看呢?”
商聽晚面上沒有表情,眼睛看過去青岚,給青岚瞪得一哆嗦,又轉頭過去看秦沐。
秦沐後世比她年齡大得多,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看着她有些冷的眼神,平靜地毫不在意看回去。
“晚點去書房拿令牌給你,”商聽晚還是那個冷冷的語氣:
“不過有言在先,隻有工坊給你,若是你想要工人或者其他的,得要自己去找,工錢自己想辦法,天山派不會幫你出面。”
秦沐得到了同意,也沒在嚴肅地,咧開嘴角笑起來,站起身撲到商聽晚身邊。
“晚晚,你真好!”
還沒碰到對方的身子,就被一隻手攔了下來,商聽晚按着她的腦袋,一臉的不自然,心裡卻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這才是她這小師妹該有的動作,前面那些乖巧,都是她用來迷惑人的手段,随即用修長白皙的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警告她站好不準亂動。
秦沐跟着商聽晚去書房拿令牌,在她左手邊走着,悄悄觀察她。
這人眉目還是一樣冷,時不時會皺一下眉頭,也僅限于此。
那張臉根本找不出其他神情,但她确實又生得極美,燈籠的光散到四周,黑色占據了她大半個身子,月色朦胧股模糊,為她撒上一層淡淡的暖色,叫人看不真切。
她身穿一件黑色長裙,在夜色裡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黑發垂在肩上,襯得膚色愈發冷清。
兩人這麼近的距離,秦沐聞得到對方身上隐藏在藥味下的香味,商聽晚感受到她的目光,隻是往書房走着,兩人什麼也沒說。
等到了書房,商聽晚并沒有避着她,直接到書架上拿掌門令牌,一個桐木色盒子裝着的。
秦沐看着她左手搭在那書架上,右手伸出去拿令牌,身形修長又消瘦,這麼簡單的動作,在秦沐的濾鏡眼裡,顯得優雅又氣質。
真是好看啊!想親!
好看的商聽晚并沒有注意到秦沐花癡的眼神,或許看見了,而早就習慣了這些,隻覺得那是日常。
但接下來秦沐說的話,卻讓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晚晚,天山派的産業,師傅為什麼不想再發展,她是不想要這個門派了嗎?”
商聽晚并不想對這個小師妹有所懷疑,但她的樣子也确實讓人有些不安,難道她在調查什麼事情?反問她道:
“你怎麼知道師傅不想發展,青石鎮不像以前那麼多人,有些産業做不下去不是很正常嗎?”
秦沐聳聳肩,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随即又問道:
“那為什麼青岚不願意老實喝藥,不但把藥倒掉,還故意運功加重病情?”
她之前看到過青岚偷偷把藥倒到花壇裡,剛剛給她把脈的時候,分明是能感受她強行運了功,好在今天并沒有發病,隻是氣息有些不穩。
商聽晚沒再想糾正她的稱呼,隻抓住她話裡的重點:
“你說掌門強行運功?!”
秦沐看她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些起伏,點點頭回道:
“應該是晚飯前,表面上看着沒有異相,脈象和氣息都不穩定。”
商聽晚已經無暇顧及她的這些異常,她沒想到青岚會做到這個地步,臉上的寒意更深了一層,把墨坊的令牌交給秦沐,一臉生氣地往青岚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