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秦沐突然想起來
“那個血煞盟的事情還沒跟她們講,我現在在她們的眼裡信譽還不高,再等一段時間吧。”
天山派内部的情況元羽也不清楚,聽她這樣一說,認同說道:
“關于那些我們還在調查,等調查清楚了再說也成。”
秦沐當然答應,随即又想到另一件事情:“話說你一直在這邊不回去,你娘不擔心嗎?”
元羽手一揮:“這你就甭操那個心,我都二十了,本來就該出來闖蕩,哪像你個大家閨秀,還要給……”
還要給縣令兒子做妾。
元羽後邊的話還沒說完,秦沐上前準備捂她的嘴,這賬房本來就厚厚一層灰,動作帶起來空氣裡厚厚的灰塵,元羽可不想嘴裡也沾上,站起來就往外逃,秦沐在後面咬着牙追。
你追我趕,有幾分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一起玩耍,無憂無慮。
等鬧完了之後,元羽才告訴她昨天沒有講的事情。
玉元宮和其他門派不同,裡面三四十歲女子未成親的大有所在,玉元宮會提供幫助給她們,相對的她們需要自己做好分配到手上的工作。
與别人成親的人會強制從玉元宮除名,也正因為如此,有人成親搬出去之後還想要享受玉元宮的便利,被玉元宮拒絕,反而開始憎恨起玉元宮來,到處說她們的壞話。
也有組成家庭之後仍舊和玉元宮有友好聯系的人在,這種的人反而更多,每次逢年過節的時候回去看看,帶不少東西,玉元宮也樂得接受。
世間本就不公平,玉元宮又是一群女人創立起來的,保護那些沒成親或者離異的女子,對于這個把女人看做資源的時代,風言風語一直沒停過,這些年在外的評價不好,要不是元霜喬鐵血手腕,早就被别人吃幹抹淨渣都不剩一點。
元羽在被元霜喬收養之前,一直被人賣來賣去,她在那些地方看到過很多和她同病相憐的人,隻不過她們沒有她幸運,等到了元霜喬這個人,元羽也永遠記得那個數字。
“五兩銀子”
元羽沉着聲音說道:“我娘當初就是用五兩銀子把我買回去的。”
“除我之外還有個被扔在破廟的小嬰兒,現在是我妹妹,那人牙子嫌棄她太小難養活,也一并送給了我娘。”
不知道這是不是玉元宮的初衷,但差不多是那個時候創立起來,距今已十餘年,一直在救助各種被抛棄或無家可歸的女子。
這倒是讓秦沐很意外,沒想玉元宮是這樣發展來的,要不是她現在能力不夠,真想現在就去見見元霜喬。
“你娘是個偉大的人啊。”
秦沐感歎道,這個時代要庇佑上千女子,所付出的艱辛努力,常人根本難以想象。
元羽知道她感動,時候也不早了,看了看身後的墨坊說道:
“今天先這樣,我已經讓謝依她們回去聯系我娘,這批貨我想先運一半到徽州去,你到時候跟我一起,順便去處理你家的事情。”
秦沐看着元羽,總覺得到了這裡之後,她才更像是個大姐姐,見她把事情安排好,也樂于接受。
“行,明天我找人把墨坊重新歸整一下,等貨款到手就重啟動工。”
元羽點點頭表示認同,接着說道:“光墨坊還不夠,試試能不能夠開一個紙坊,現在江北江南對這方面需求特别大,紙類的工藝我們都知道,你們天山派這麼多山頭,材料都夠,要是能做順起來,後面不用愁銷路。”
一想到能掙大錢,秦沐的心情比元羽更激動,恨不得現在做出紙張來看效果,但又急不得,隻好先放棄。
把墨坊的大門重新鎖上,兩人分開兩路,元羽回客棧,秦沐回山門。
等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從另一側翻進來一個人,四處看了看沒瞧出什麼特别,又看了看元羽在桌上寫的内容。
雖然被她劃花了不少,但隐約還能看到裡面的數字。
這到底寫的什麼?是單純畫着好玩還是?
這人身後能跟着四個身手不錯的女子,跟秦沐關系這麼好,到底是什麼身份?
商聽晚眼底暗流湧動,盯着看了好一會兒,足尖點地又翻牆出去了。
太陽剛落山,還有些悶熱在,秦沐運起輕功往回走着,路過天山派的田地時,看到還有人守在半山腰的地裡,但又沒在勞作。
秦沐穿着天山派的制服,也有理由上前打招呼:“阿伯,你這是在做什麼?”
李老漢看她的穿着是天山派的人,好生回答:
“是門裡的小姑娘呀,這塊地種什麼都不好,之前種下的菜苗也死了一大半,一大塊在這裡荒着太可惜,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秦沐看了看他指的這塊地,裡面可以說是寸草不生,隻有一小塊區域長了雜草。
“這塊是鹽堿地吧,一般的菜種活不下去。”
李老漢沒想到她一個小姑娘還懂這些,頓時來了興趣: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也知道這是鹽堿地?”
秦沐聽出來李老漢話裡的意思,不顧形象地蹲下跟他并排:
“我是在山門看農書知道有這種地,阿伯知道這是鹽堿地,還種菜苗進去,這不是浪費嗎?”
李老漢從腰間抽出旱煙管,從拴在上邊的布袋裡拿出一小張煙葉子,卷起來塞到煙頭裡,吹燃火折子點起來,吧嗒吧嗒抽了兩口才說道:
“我是你們山門的小掌門去年才找來種地的,就上個月得空才來照顧這塊地,這不才發現這裡長不起來,可惜了我那十行菜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