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商聽晚,也大概知道對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商聽晚很喜歡調制一些有香味的東西,無論是熏香,香料還是香粉,甚至香囊她都很喜歡。
秦沐沒問過她關于調香的事情。
有的事情探究太多,隻會惹人厭煩,而現在距離剛剛好。
像今晚上一樣,小心翼翼地挨近她,她也并沒有拒絕不是嗎。
兩人踏着月色走着,直到了正廳,商聽晚把馬兒交給看守的門仆,兩人繞過正廳往青岚的房間走去。
入夏後天黑得晚,天山派的晚上照明的蠟燭也是按人頭分發,大多數弟子天黑就睡下,現在安靜得有些可怕。
走過正廳有看守的弟子在,秦沐就不再揪住商聽晚的袖子,不過仍走在她的左後方,乖巧得讓人心生不忍。
商聽晚也不是什麼冷血的人,聽着她突然安靜下來,側頭回去看她。
小姑娘感受她的目光,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過來,臉頰陷出淺淺的梨渦,皮膚白裡透紅,長發烏黑發亮,用一根青色的絲帶輕輕挽住,讨好地朝她笑了笑。
商聽晚像被一隻剛睜眼的小奶貓用爪子撓了撓手心,從心髒蔓延全身的顫栗,随即略微不自然地轉回頭。
“為什麼要接下墨坊?”商聽晚聽到自己的聲音軟了些語調,這樣問了出來。
“嗯?”秦沐用手捏着下巴思考着,認真回答:
“天山派隻有你一個撐着多累,因為我喜歡你,自然想要為你分擔一些。”
這要是在以前,商聽晚肯定要彈她的腦袋,冷淡地說一句:“沒大沒小。”
迎着小姑娘認真的目光,商聽晚突然有追問下去的欲望,她一直以為這小姑娘是在鬧着玩,至少以前給人是這樣的感受。
在青岚也開這樣的玩笑時,還能随便敷衍兩句翻過去。
但在此時此刻,她知道秦沐是認真的。
想要說出拒絕的話嗎,小姑娘也沒有要求什麼過分的事情,也沒做出讓人難堪的舉動。
商聽晚本就生的好看,她皮膚白皙沒有瑕疵,輪廓線條溫潤柔和,可她大多時候不笑,映襯她自身的冰冷冷氣質,給人一種距離感。
活了二十年,不少人因為她皮相對她示好,但大多數人在她面前,都有些低微做小,隻有這小姑娘,像塊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怎麼趕都趕不走。
對于常人的示好,她可以當做不知情,裝作聽不懂就翻篇過去。
唯有這個人,如此直白熱烈,就像她上山時看到的那團小小的火苗,不知道什麼時候騰地燃了起來。
思索再三,還是問了出來:
“為什麼?”
秦沐看她沒在說話,還以為她準備又不搭理自己,聽她問了句為什麼,一時間也思考,馬上想了回答反問回去:
“為了喜歡的人做這些事情,不是應該的嗎?”
老是說着喜歡喜歡的,秦沐再強大内心,也有些羞恥,好在原本就是這樣的沒大沒小的性子,剛好中和了這點害羞。
本以為這樣說之後,商聽晚會冷笑一聲走掉,沒想到她停住的腳步,整個身子轉過來,認真地看着秦沐:
“那為什麼喜歡我?”
秦沐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聽她說這件事,商聽晚的臉上并無太大波動,好像在談論一件完全不相關的事情,隻是有些急切的語氣,暴露了她心裡不安。
為什麼?
“因為晚晚當初救了我呀,話本裡不都那麼寫嗎——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
秦沐說着,雙手捧上下巴,故意做出一副害羞的樣子,扭着身子晃來晃去,以此緩解自己的緊張:
“還因為晚晚太好看了,美得我腿軟,哎呀走不動啦,要晚晚親親才能起來。”
秦沐捂着臉,心想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啊,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平日裡商聽晚最讨厭的就是她這樣的說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秦沐抿着嘴看她,對方臉上并沒有太多厭惡,或者都是燈籠的光線太不明顯,讓秦沐有些看不清。
“我現在沒多精力陪你談情說愛。”商聽晚留下這樣一句話,轉過身繼續往掌門房間走着。
秦沐趕緊跟上,心裡在思索着這話裡的意思,也沒再開口,生怕又踩中對方雷點。
青岚正坐在房間等,看着兩個人一起回來,驚訝道:“哎喲乖徒兒,還真讓你接到了。”
秦沐雙手一攤,一副嘚瑟的小模樣,跟青岚打岔:“這就是實力。”
兩人開始鬥嘴,商聽晚忙了一天,把給青岚帶的零嘴幹果拿出來,自己又回了房間。
留兩人對視一眼,也不敢再鬧,回去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