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果是這樣,那就太過造化弄人了。
整整十二年的時間,就因為老掌門的自私,白白讓兩人錯過。
商聽晚聽着,也不禁惋惜起來。
秦沐已經完全沉浸在兩人錯過十二年的故事裡,這種戲碼以前也隻在電視裡看過,真的發生在面前時,讓人心裡止不住難過起來。
她在一旁難受着,完全沒注意到商聽晚看她的神情。
商聽晚也覺得很可惜,但并不多,她隻覺得師傅和那位元前輩太過感性,在出關之後連面都沒見過,就放棄了彼此。
但商聽晚不知道,有個東西叫情難自禁,她之所以能這樣理性,隻是因為她沒有身處其中。
當局者迷,亦是如此。
除了青岚的事情,還有另一件事情讓商聽晚在意。
她這個小師妹,到底什麼時候這麼成熟了?
商聽晚半眯着眼想着,沒注意到秦沐在叫她。
“晚晚!?晚晚!”
商聽晚已經完全适應了這人不敬的稱呼,這時候回過神來,應着:
“怎麼?”
秦沐把在她眼前晃悠的手拿下來,關心道:“是不是累了?”
商聽晚怔怔地盯着她,想從她眼中看出什麼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
“你繼續說。”
秦沐于是把剛才的想法又說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幫幫師傅她們,兩人之間肯定是有誤會,兩人感情深厚無論如何,也應該見面之後說清楚。”
商聽晚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就是不知道青岚願不願意,于是又問道秦沐:
“如果她們不是那樣的關系,你又如何?”
大夏國民風開放,同性之間的感情并不像以前遮掩,但拿到台面上的也并不多,萬一兩人隻是單純的朋友。
秦沐也想過這個問題,直覺和兩位當事人的反應都告訴她,她們就是那樣的關系,現在聽到商聽晚這樣問出來,秦沐隻好反問道:
“晚晚,就算隻是朋友,也不能讓這個事情一直卡在兩人中間,無論是誤會,亦或是有人故意引導,對兩位當事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不是嗎?”
不公平嗎。
商聽晚想着,這人居然也會說這些道理。
“你想怎麼做?。”
秦沐已經跟當事人雙方都熟悉,讓她來當中間人是再好不過,商聽晚也難得這麼聽她的。
想了想,這幾天已經答應過白芷苓和珠珠給她們放假,至少得等過完這幾天。
“容我先想想,過幾天再說!”
說完之後,秦沐難得有些扭捏,從腰間挂着的錢袋裡掏出一個小布袋。
任誰都能看出來,裡面裝的是飾品,商聽晚也不例外。
隻是看着這人目光躲閃,時不時地偷瞄自己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臉蛋上因為喝酒降下的紅潤又重新爬了上來,輕輕擡手又緩緩放下,嬌羞又扭捏。
還真讓人看出了幾分含苞待放的花蕾,欲綻還休的模樣。
饒是秦沐已經有了兩輩子記憶,這時候也緊張不安起來。
把手中從徽州買來的耳環往商聽晚手上一塞,偏過頭去不看她:
“這是送給晚晚的。”
說完也不敢看她,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要是在以前,商聽晚隻會随手扔在一旁,她也确實打算這麼做。
可她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那個小布袋,兩枚金絲耳墜躺在裡邊,細如發絲的金線編織成燈籠,裡面是一些香粉,下垂是一條條銀線,相當簡單的款式。
還以為她會買些特别華麗的樣式,這個耳墜跟自己平常的樣子,也算搭配得上。
并且能放香粉,還挺和自己喜好,
商聽晚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把東西收起來,拿回了自己房間。
——
墨坊裡面有李三在,倒也出不了什麼岔子,隻要每天的産量和質量過關,秦沐也并不想約束他們太多。
白芷苓和珠珠分開休息,秦沐坐鎮了一天,就趕去了竹山。
這片竹山離天山派的山頭不遠,是一戶姓林的人家在看管,他們的房子和放在外邊的一些工具,基本全是用竹子打造。
秦沐往用輕功把整片山都逛了個遍,在心裡竹山的地圖畫出來,能看出來這裡被他們管理得很好,幾乎看不到有蟲害的壞竹在,砍伐下來的老竹也被堆放得整整齊齊。
裡面還養了不少的山雞和蜜蜂,都是些對竹林有好處的牲畜。
去拜訪拿林家人的住所時,林家隻有幾位婦人在家,正在編雞籠子,秦沐詢問了下,才知道其他人巡山去了。
那幾位婦人看秦沐穿的便服,還以為她是來山裡遊玩挖筍子的,連忙嚷着要送她。
“姑娘,這筍子是早上新挖的,你盡管多拿一些。”
竹山需要留筍養竹,有些太差的竹筍會被挖出來,要麼售賣要麼自己吃。
平時也喂牲畜,一整片山的竹筍太多,不挖又不行,還是消耗不完,現在有人來,忙送一些出去。
春冬兩季的筍子味道最好,林家也會在那段時間送不少筍子去天山派。
但現在入夏的筍子一般,雖然也能吃,但沒有春冬兩季的鮮美。
如果有外邊的遊人來挖筍子,林家人都會趕着送一些,也是生怕這些人不懂,去裡邊亂挖一通,破壞他們養護管理。
秦沐不好解釋太多,畢竟辦紙坊的事情八字都還沒一撇,隻好問了些常見的問題,收了她們給的筍子,萬分感謝地走了。
回去墨坊之後,秦沐拿筆出來,把竹山的地圖大概畫了下。
如果真要辦紙坊,一共有三個地方可供選擇,都是些平坦又挨着大路的好位置。
如果真能跟玉元宮在這裡把紙坊辦起來,按現在的紙墨需求程度,她們能大賺好多筆。
但在那之前,還需要先把青岚和元霜喬的事情解決,不然後面合作始終不穩定。
秦沐在心裡祈禱,兩人可千萬要是誤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