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初以為自己看錯了,陸知行怎麼會哭?而且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掉眼淚。
那可是斷幾根肋骨都不會吭一聲的人。
“陸知行,你怎麼了?”他伸手走過去想觸碰陸知行。
但陸知行向後一步,躲過了他的手。
陸知行揉着眼睛,将眼淚擦幹,解釋道:“眼裡進東西了。”
柏初又走上前,“我幫你吹一下,你一直揉搓,眼睛會很疼的。”
陸知行這次沒有躲閃,而是任由柏初捧着他的頭,往他的眼睛裡吹氣。
柏初沒有看到陸知行眼裡有什麼東西,他隻知道随着自己的不斷吹氣,陸知行的眼淚不停的流。
他吓壞了。
“是不是那東西有毒,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他拉着陸知行要去打車,但陸知行甩開了他的手。
“怎麼了?”他不解地問。
陸知行揉着眼睛,過了一會,眼淚總算是不流了。
“柏初,我必須要和你坦白,在你易感期失去意識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
柏初望着陸知行,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一般易感期的Alpha确實會引起騷亂,他沒有那段時間的記憶,也很好奇。
但又怕問出點什麼,所以一直不敢去問陸知行。
“怎麼了?我幹什麼了?”
陸知行低着頭,不說話了。
柏初卻急了,“你怎麼了?說啊!”
他有些緊張,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陸知行這麼正式,卻又不敢說。
陸知行握着拳,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
“你去騷擾了一個Omega,拉着人家不撒手,還到處亂摸。”
柏初愣住了,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定住了,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心跳,腦中不斷重複陸知行的話。
“他騷擾了一個Omega?”
???
他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他很懊悔,雖然他是易感期失去了意識,但是做的事是實實在在給那個Omega造成了傷害。
“那後來呢?我要去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陸知行轉過頭去,“不需要,人家不一定想記起那晚的事。”
柏初心裡很愧疚,Alpha本身就比Omega強壯,趁着易感期去占人便宜,真的很過分。
“可是!我總要補償什麼吧!”
陸知行望着柏初,看到人眼裡的慌張,又垂下了眼。
“那晚,我給你拍了視頻。”
柏初驚訝地看向陸知行,“什麼?”
拍視頻?
是他想的那種視頻嗎?
陸知行笑了笑,“對,就是你想的那種視頻。”
柏初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問:“為什麼?”
他并不是害怕那種視頻暴露,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他隻是覺得雖然他和陸知行關系不好,但也到不了這個地步。
或者他潛意識裡,覺得陸知行絕對不會對他做這種事情。
陸知行轉過身,“因為我很讨厭你,從此之後,不要和我說話,也不要靠近我,不然我一個不高興就把那視頻發在網上。”
說完這話,他也不管柏初是什麼反應,走了。
他微微弓着身子,右手捂着自己流淚的眼。手指按在左側的太陽穴上,力氣大的像是要把發疼的腦袋給貫穿。
柏初不喜歡他,這是他很久之前就明白的事實。
他不想承認,所以才欺騙自己。
但現在他無法繼續自我欺騙下去,雖然柏初的那些話不是對他說的,可他明白如果讓柏初發現了他的心思,那樣的話遲早會對他說一遍。
這樣,他就連在柏初心裡最後的一點美好都留不下了。
柏初隻是像對朋友一樣對他好,可他卻有了不該存在的心思,是他的錯。
他不能讓柏初知道,也不能讓柏初覺得他惡心。
夜漸漸深了,可陸知行不想回到宿舍,也不想去找一個酒店休息。
他漫無目的地走着,走到了跨海大橋的中央,停下來看着前方一望無垠的海面。
A市是臨海城市,經濟繁榮,旅遊業也發達。
此時跨海大橋上不斷有人跑來跑去,拍照打卡,駐足聊天。
他握着繩索,呆呆地望着海面,仍由照明燈照在他的身上。
巡邏的保安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小帥哥,你怎麼了?天這麼晚了,該回去了。”
陸知行笑了笑,在保安擔憂的目光中點了點頭。
他拖着不知疲倦的身體回了宿舍。
淩晨3點了,等他打開宿舍門,燈關着,另一張床上的人已經躺在了被子裡。
但他清楚的知道柏初肯定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