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詞在本能下臉色變了下,然後用力眨了眨眼。
他渾身濕透,發絲滴水。
發現的确是沈七喜所做,容雪詞不可置信看着沈七喜,眼睛發紅,眼睫毛染着水霧。
很快,容雪詞想到,夫人正是因為發現那陣法,才會對他這麼做。
那陣法明明具有極高的隐匿力。
夫人這輩子都不會發現才對。
難道是有人指引夫人,讓夫人發現他的靈貓身份?
解決掉幕後之人就好了。
那樣夫人跟自己還會如之前一樣。
想到這裡,濕透的容雪詞忽然冷靜下來,問:“夫人怎會發現陣法?”
“我去花海看到的。”沈七喜已經沒什麼想說的了,她撥動了下手指,水靈力流淌在指尖。
一陣清澈的水流再次灑在容雪詞身上。
她看着容雪詞。
他抿緊唇線,眼尾飛紅,似乎被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可她隻是用水打濕了他而已。
就這點程度的對待,仙尊就受不了了。
然而,她可是一直在等他。
有一次,她在洞府内足足等了他三年!
對修士而言,可能幾年的時間不算什麼,但她很不适應。
她很害怕那種感覺,一睜眼容雪詞不在身邊,擔心容雪詞就這麼離開不管她了。
現在,她卻知道容雪詞有時候會在後山的陣法中。
那她的等待什麼時候是真的?什麼時候是假的?
她不介意容雪詞有一個神秘的陣法,但前提是讓她知道有這樣的存在。
如果她去了解會有危險會給容雪詞帶來麻煩,那她就不深入探究。
可容雪詞的做法讓她覺得,她與他根本不是夫妻。
不僅如此,在方才的接觸中,沈七喜發現,在她面前的這個容雪詞不是本尊,是他的分.身。
如容雪詞所擔憂的那般,在沈七喜面前,他很容易被她看出是不是分.身。
他給了她心頭血,靈魂之間有牽連感。
沈七喜進入太清殿與容雪詞相處的時候,就感覺他的靈魂有些奇怪。
她後知後覺想到可能這是他的一個分.身。
與容雪詞的婚姻中,她好像是活在他的謊言中。
如大家所說,凡人最開始就不應該與仙尊結為夫妻。
仙尊做了什麼,她能發現嗎?
“我回去了,别跟上我。”沈七喜對容雪詞說。
這一次,雖然沒有主人的命令禁锢,容雪詞也沒有追上沈七喜。
她不願意。
他不能跟。
半晌後,穿着黑袍的虛舟長老出現在太清殿,“仙尊,我回去的時候突然想到,關于那感染了惑妖因子做出錯事但沒被侵蝕之人的懲罰......”
“仙尊?”虛舟長老突然吓了一跳。
渾身濕透的容雪詞走出,黑發纏在浸水的氅衣上,臉色蒼白,身上的陰寒之氣,讓虛舟長老這個掌管刑罰審問的人都感到後背發涼。
洞府内。
雪白的靈貓蜷縮在門口,眼巴巴地看着。
夫人會回來的......
夫人......
夫人......
沈七喜與容雪詞是夫妻。
她不會離開北辰宗的。
過了一會兒,與容雪詞預估的時辰相同,沈七喜果然回來了。
“喵~喵~喵~”甜甜軟軟的嗓音拉長。
她的裙擺被毛茸茸的貓蹭來蹭去,貓尾巴勾在她的肌膚上。
“差點忘了,還要先幫你找到主人。”沈七喜抱起小貓,收斂情緒,溫柔說。
“喵~”小貓的身體扒在沈七喜的肩膀上。
見到沈七喜,雪色的小貓似乎很喜悅,用力地用腦袋蹭着她的臉,發出呼噜呼噜的聲音。
出去了一趟就這麼想她?
這小貓果然天真好脾氣。
靈寵的喜愛如此簡單直白。
而她的夫君,原來一直都是在跟她演戲。
沈七喜本來是抱着貓,但是小貓緊緊地扒着她,她根本不需費什麼力氣,她在洞府内走動,過了一會兒,宣紙和筆出現在她面前。
沈七喜提筆,僵硬了片刻,之後,堅定地落筆。
“和離書”三個大字赫然映入貓咪的金色瞳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