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樹下,他正想摟住那個衣着華麗的女子,那女子,正是方才頭簪百合花,想要勾搭北堂翊的女子。
此時,斯文膚白的林烈正侃侃而談,時不時引起那女子幾聲嬌呼,柔軟的身體似乎沒長骨頭般,頃刻之間,就要歪倒在他的身上。
這時,北堂翊緊随着沈青悅走出的畫面,讓他頓時失去了耐性。
因此,他并沒有順水推舟地接住那女子的身體。
隻聽見“呯”地一聲輕響,走路的三人頓時見到樹底下倒着的女子,和掉落在地的百合花。
北堂翊表情暧昧地看看林烈,仿佛在說:你就如此饑不擇食,也不看看那是什麼貨色!你的節/操呢?
林烈則是一派雲淡風輕,仿佛不知這世間節/操到底為何物!
他兩眼放光,上前,以扇抵額,圍着一身灰色的沈青悅,讪笑不已。
仿佛方才差點對那女子所做的勾肩搭背,根本隻是哥倆好的意思而已。
“大夏小哥,今日好雅興,林某這廂有禮”。
“公子客氣”
“兩月不見,小哥越發風采過人。”
沈青悅聽聞,并未覺得自己真的有多風采過人,不過,聽聞對方這樣一捧,還真的無比受用。
尤其是,在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北堂翊之後,突然感覺眼前這樣一個油嘴滑舌得像采花大盜的人,怎麼看着就覺得那無比順眼。
沈青悅轉身,随即與林烈并肩而行,他們一行人逐漸遠離在那倒地女子的視線之中。
那女子見着漸行漸遠的四人背景,她一邊咬着帕子,一邊萬分郁悶:今日的賞花會,自己可是下了大血本的,就連這身華麗衣裳也是租的,把自己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可不就是為了釣個金龜婿的麼?
不承想,如今人家都偏愛小厮了,而且還是偏愛面色蒼白的小厮。
如今,這世間,俊男們的取向真叫人不敢恭維。
“自戰場一見,大夏小哥身手了得,林某至今難忘.....啊,難忘!”
“公子那一日的表現威武過人,不想,戰場下更是貌美膚白,也是令人過目......難忘。”
其實沈青悅根本就見過戰場上的林烈,那時隻顧着想殺死北堂翊,不想成了俘虜。
“小哥你更是膚如凝脂,沉魚落雁。”
“哪裡哪裡,林公子更是花見花開,鳥見鳥呆。”
“承讓承讓”
“客氣客氣”
一路上,北堂翊走在沈青悅的後頭,見着前方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奉場,自己竟然插不進話,臉色不由黑得如同硯底。
側耳傾聽,兩人竟然是在互誇相貌,心下對林某人的鄙夷加重幾分。
他可不想一直這樣被動地當着聽衆,沈青悅那樣小,萬一被那隻林狐狸拐走咋辦?
那林狐狸可是憑着狡猾如狐,在軍中立下“軍師”威望的。
在邊疆再狡猾強悍的敵人,隻要碰上陰損毒辣的林狐狸,從來都是死路一條。
因此,他是他手下的軍師人物,兩人在邊疆的表現,可以說是平分秋色。
如今,涉世未深的沈青悅就在眼前,仿若無人地與那隻狐狸吹來捧去。
可是林狐狸那語氣,擺明了就是在調戲!
北堂翊上前,硬生生地擠進前頭兩人的空隙,把“調戲甚歡”的兩人隔開。
他俯下身,以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攬在沈青悅的肩上,
他說道:“小哥哪來的自信?人家說你膚如凝脂,你就真以為自己沉魚落雁?”
你确實是膚如凝脂,沉魚落雁,可是不許對着旁人!
我不允許!
“......你!”
一時氣急,沈青悅耳尖突現潮紅,心底一顫,自己當然知道被人調戲,可是她也調戲了别人,好嗎?
再說了,自己不過是想找個樂子,還要征得他的同意?他是她的誰?
什麼都不是!
她不是他的誰,因此,方才他與那女子樹底下的“郎情妾意”,她也無權過問。
北堂翊并不知難而退,相反,他還是很喜歡今日她牙尖嘴利的一面。
這也是一種對他的挑釁,不是麼?
隻要是針對他的,他都喜歡。
隻要她開心就好!
說明她正日漸擺脫失去娘親的痛苦。
說明她的心逐漸鮮活起來。
隻要他施加給她的影響有一絲絲的用處,他就是欣喜的。
當然,他還是假裝不明白,瞥了她一眼,繼續不怕死地地說道:
“說什麼小哥風采過人,我看你就是呆蠢有餘,機靈不足。”
他的話音一落,得來的是沈青悅更加敵意的對視。
不會哄人也就不勉強了,還要這樣傷人!
哼!這邊被隔開的林烈不樂意了,自己冒着天下大不韪,抛下了正确的取向,想泡個小哥,北堂翊竟然來作梗,明擺了就是要砸他的場子啊!
他調戲他的,關他什麼事!
這大夏小哥喜歡被調戲,他也喜歡被小哥調戲,這世間的男女情事,可不就是由雙方互相調戲開始的麼?
哪像他,整日繃着冷硬的臉,難怪這小哥不待見!
北堂翊這人俊是俊了些,威猛是威猛了些,可是有誰人會喜歡動不動對人甩臉子的俊男?
突然心中意識到什麼,林烈不由心下暗笑:莫不是北堂翊見不得自己與小哥的卿卿我我,吃味了?
不可以!
雖然北堂翊對自己這麼有意,雖然他真的覺得自己确實挺貌美膚白,終于也抛下了那叫節/操的勞什子,想要與自己春風一度?
思及此,他不由某個地方一縮...... 切,怎麼無意識狀态下,自己老是受的那一方?
林烈偷偷瞄過北堂翊對着自己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後脊背突然冷汗漣漣,他用眼神頂了回去,心中說着:不要迷戀哥,哥隻是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