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光遙宗這兩天,祁念洵幾乎沒出去過柳淮欽設立的結界,沈要再粗心大意也發覺了祁念洵的不對勁,不由地前去關心。
不過在柳淮欽強勢阻攔下,也隻能每到飯點時招呼幾個小蘿蔔頭和自己一起給他送吃的時候瞧一眼。
好在,有柳淮欽精心照料,祁念洵看起來精神不錯,沈要就算氣極也不好發作。
不知道哪裡走漏了消息,北玄宗得知他們來光遙宗參加誅殺邪祟大會,往年因為身體原因從未參加過的北玄宗老宗主,這次居然千裡迢迢地坐着輪椅趕過來參加。
光遙宗還以為是他們今年改變的大會的舉行模式,讓人家無論如何都要過來瞧瞧,心裡自豪不已。
北玄宗的人剛到光遙宗的當天晚上便派弟子找到裡祁念洵他們院子,懇求醫治他們老宗主。
沈要這幾天都被柳淮欽攔着沒怎麼見到他的恩公哥哥,本來就憋着一肚子氣,加上最近在這沒有吃飽煩躁得要死,見有人來找祁念洵更是脾氣火爆地拒絕,他口無遮攔道:“求什麼求,求什麼求,你們上門求,我們就要答應嗎?我自己都吃了好幾個閉門羹了,你們是誰啊這麼高貴嗎?滾!”
上門求醫的小弟子一下子被喊懵了,憋紅着臉站在門口遲遲不能反應過來。
沈要見對方也是個沒眼力見的還不走又罵道:“你們家老宗主不舒服,我們家神醫還身體不适呢。怎麼着,還得拖着我們家神醫的病體去給你們老宗主看病嗎?憑什麼?”說完他瞪了眼前小弟子一眼,“啪”的将院門關上。
北玄宗的小弟子如願地吃上了一個閉門羹。
北玄宗小弟子回去讪讪地禀報長老後,北玄宗長老差點沒氣死。果然這些年修仙界醫修少是有原因的。
當年祁家上審判台被審判後,一時間修仙界對醫修莫名有了抵觸。
為了改變大家對醫修的看法,這些學了多年的醫修們隻能任勞任怨,盡可能地施展自己的醫術,希望大家對醫修的改觀。
可即便是這樣,祁家對世人的影響太大了,久而久之造成了大家對醫修治病救人是本分,救不好便是失責的想法。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修習醫術的修士們必須要給他們治療已經成為了他們心照不宣的共識。
如今一個毫無靈力的醫師竟敢拿喬,這怎能不讓這些趾高氣昂的武修們生氣呢?
“一個毫無靈力的小小醫師,竟然三番四次的拒絕我們?我一個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命!”北玄宗一名長老怒不可遏地道。說着還氣不過想要立刻出門去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醫師。
“師叔冷靜!”北玄宗一名女子弟見狀,急忙攔下來道,“師尊的病要緊。”
“你休要攔我,教訓一頓也就老實了,我看他還敢拿喬?”長老吹胡子瞪眼。
女弟子道:“此人醫術高超絕非等閑之輩,聽聞清遠宗柳淮欽柳宗師也在他院内,師叔你這一去怕是要吃虧的。”
長老冷笑了一聲:“我還怕姓柳的那小子嗎?當年他父親跟在我身邊誅邪祟斬妖魔的時候他還沒出世呢。”
女弟子耐心解釋道:“我們北玄宗當初盛名誰人不知,可自從師尊病重纏綿病榻,我們北玄宗再無往日風采了。你教訓人,我不攔着,可總得為師尊想想,看人家也不是個摧眉折腰之流,你這一打,萬一人家甯死不從呢?”
長老吹胡子瞪眼怒道:“他敢!”
女弟子無奈地笑笑:“我們也不敢賭是吧,畢竟還是以師尊病情為重,這次師尊跟我們一起過來不就是為了看病嗎?”
“那如今怎麼辦,人家有不肯來。”
女弟子歎氣:“現下隻能委屈師尊了。”
北玄宗再次上門求醫的時候,沈要正和諸峪宗幾個弟子商讨的是否要在院子裡搭建個烤架,打幾隻鳥兒烤着吃吃過過嘴瘾。
他颦眉開門,剛想開口罵人,迎面見到癱坐在輪椅上的孱弱老者時瞬間窒了窒,閉上了嘴吧。
再怎麼也不能罵病人吧。
他憋了口氣看了看輪椅身邊的人。
北玄宗長老臉色依舊有點不好看,而女弟子倒是沖他柔和地笑笑。
無奈,沈要撇了撇嘴,回去問過了祁念洵,得了他同意便放他們進來了。
在北玄宗弟子第一次過來求醫時,沈要這兩天火氣十足,說話聲也大了點,屋外發生的動靜,祁念洵和柳淮欽聽得一清二楚。
即便沒有當年祖父和北玄宗那點恩怨,祁念洵也确實不想出這個結界為他們治療。
現下人又找上來了,還特意帶着人誠心實意地過來。畢竟這裡是光遙宗,最近來往的賓客衆多,祁念洵和柳淮欽再拒絕,怕是要連累諸峪宗被人诟病,思忖片刻還是讓他們進來罷。
即便得到了柳淮欽一記不滿的眼神,而沈要也乘機如願以償地進了他們的寝室,心滿意足地坐在了祁念洵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