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得這麼嚴密嗎?
一點兒傷了碰了都不行嗎?真是小心啊……
江雲疏知道這個房間裡是找不到更多有用的東西了。
“那個人,有特殊能力是不錯,但他還是謹慎卻不嚴謹,甚至有點傲慢。
“既然不是盲目自大,又看着是很信任依賴自己的能力,那麼在那個圈子層次裡,他就會是明确排得上号的很強,有傲慢的資本。”
江雲疏心中冷靜地自言自語,“他會一個個房間找過去,而我也要趁着這個時間,想辦法離開這裡。”
想罷,江雲疏朝着門的方向疾走而去。
腳步在門邊頓了一下,江雲疏扭頭,深深看了一眼身後房間内的景象,然後果斷轉身就走。
不知為何……
她總覺得這就是最後一眼。
“不會是要死了,這就是最後一眼吧……”
江雲疏心中調侃了兩句活躍心緒。
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了一點,緊接着,江雲疏心中好像有另一個聲音笑道:“少說這種晦氣話,運氣就是被你這樣說壞的。”
皮鞋不疾不徐地走在地毯之上。
“哒,哒,哒……”
腳步聲自樓下的安靜中,慢悠悠地傳入上一層的江雲疏耳中。
江雲疏腦海中的思緒猛地盡數收斂。
她站在走道中,轉了個身面向房間,下意識左右張望了一下。
江雲疏盯着右邊不遠處先前路過的一個房間。
她有一種沖動,想要返回去與時間賽跑。
她想去那個先前随意瞥了一眼的房間裡看一看。
在原地僵立立一瞬,理智如洪水頃刻之間淹沒了那一點兒情緒沖動,微張的嘴抿住,江雲疏扭頭轉身,朝着走道深處的房間裡跑去。
心在尖叫,卻被理智捂住了嘴。
再選一次,她也不敢返回去賭。
那裡到底有什麼呢?
想啊想,想啊想,最後也隻能想啊想。
若無希望,便拼死也要拉着兇手一起下地獄、下油鍋;若希望仍在,就隻能一味退怯……
美其名曰……
理智。
理智就是膽小,是退怯,是避其鋒芒、不敢與人争鋒。
她怎麼會有這麼多要糾結煩惱的事情啊……
曾幾何時,曾幾何時……
腦海中的思緒一頓,江雲疏滿心茫然。
曾幾何時……怎麼了?她不記得了。
鼻尖一酸,滿心傷感無聲蔓延,江雲疏強迫自己擡頭環顧四周,不記得了,那就算了吧。
不要想,不敢想。
反正,怎麼也回不去了。
眼前的房間内,顔色和穿着各異的熊玩偶擺放得随處可見,大大小小,憨厚可愛,齊齊面向她,揚着棕色縫線嘴角。
江雲疏腳步一頓,面不改色地走向房間深處。
收斂了一切心緒,她驚喜地發現這處房間内正巧有一個露台。
飛快又無聲地沖向那個方向,她擡手打開門,踏上露台。
急風驟雨霎時撲了她滿身。
夏日的夜裡,嘩啦啦暴雨掀起的涼爽之意,卻是吹得江雲疏病弱的身軀不住地打着寒顫,腦子裡也愈發清明。
風吹起鵝黃的薄薄外套向後鼓動飛揚,腦後散亂的麻花辮搖擺着尾巴,額前和鬓邊垂落的發絲張揚肆意狂舞。
雙手小心扶着欄杆,背對着光的少女向外探頭,望着下方未被房屋光亮照到的如墨黑暗。
“五樓……”江雲疏心中呢喃了一句。
她不知道别人從這裡跳下去能不能跑,但她知道,她要是從五樓跳下去,連半死不活都做不到。
從外套口袋裡拿出那白色的手機,江雲疏低頭找了一下監控畫面,瞧見那道人影正不疾不徐地走上了樓梯。
“從這個房間裡出去或許是可以做到不被發現,但要是想更進一步跑樓梯的話……怕是不現實。”睫羽輕眨,水珠墜着要掉不掉,江雲疏轉身走回室内,無聲地自言自語。
關上露台的門的瞬間,她眼神忽地一凝,右手保持着關門的動作,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
她似乎忘了。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而這開關門間,暴雨落下聲音的大小區别……可是很明顯的……更何況那個人也不是什麼等閑之輩。
仿佛被一把小錘敲了一下腦袋,嗡鳴一聲,江雲疏腦子裡霎時亂成漿糊。
要……命……啊。
她臉上保持着平靜無波無瀾的神色,眼神卻是小幅度地開始慌亂遊移。
思緒空白了一瞬,漿糊般地腦子裡才堪堪擠出一句明确字眼的話:“沒關系,反正,他也……知道的。”
此話一浮現,江雲疏瞬間回神,頓時捋清了思緒,“對,他一直在房子裡搜尋,不就是知道少了一個我嗎?!那麼我現在就是露出了破綻端倪又如何?”
江雲疏心中含淚咬牙,安慰自己:“反正,這種細節破綻也不是隻有這一次……”
她從衣櫃裡醒來後進密室時機關發出的聲音,她就不信那個人沒有察覺到!
“到底是傲慢呢?還是傲慢呢……”江雲疏心情恢複平和,淡淡地想,“明明知道我在這裡,他卻還是要慢悠悠地玩這種貓抓老鼠的遊戲。”
“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