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嗡嗡作響,依舊是荊靖傳來的消息。
冉霧退出學校論壇,注意力回到和荊靖的聊天上。
荊靖:【當時好多人都看到陳司煜等人了,但誰也沒不知道他等的人到底是誰,因為他好像後來直接開車走了。對了冉冉,你不知道,陳司煜等人的時候,程伊敏還下去和陳司煜搭讪了,隻不過人家陳司煜對她愛搭不理的,我當時剛好回宿舍,就聽見程伊敏和别人講她和陳司煜很熟,陳司煜是在等她。】
荊靖的長篇大論下面是幾張論壇其他帖子的截屏。
“剛剛陳司煜是在等程伊敏啊,兩個人确實挺般配的,程伊敏不都參加過校花投票大賽嗎?雖然是第二,但也是闆正的大美女一枚。”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之前有次在酒吧見到過程伊敏和陳司煜的同框,當時好像是陳司煜那個圈子的人聚在一起玩,酒吧都是選在陳司煜朋友新開的一家店。”
“那陳司煜網傳的女朋友搞了半天就是程伊敏啊?我還以為是冉霧呢。”
“冉霧?雖然這位也很美,但一看就和陳司煜屬于那種王不見王的氛圍。”
“對,我覺得應該是程伊敏,況且我剛剛在宿舍樓聽到有人說了,程伊敏和陳司煜聊天了,程伊敏親口說的陳司煜等的人就是她。”
“那怎麼程伊敏沒坐陳司煜的車走?”
“哎,風雲人物的世界豈是你我這種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所能揣摩的?”
“……”
冉霧看到自己的名字後,心裡咯噔一下,但很快松了口氣。
她垂眼,回了荊靖一個“嗯”之後,便沒再回。
即便是大學誇獎她優秀的人很多,對她贊揚的聲音要遠遠大于指責批評的聲音。
那她還是覺得自己很一般。
雖然現在她算是開始了新的生活,大學像是對她的救贖,讓她脫離掉苦海。
但那種不配得感和自卑是骨子裡的,短時間内很難抹去。
冉霧失眠很嚴重,昨晚根本沒有休息好,因此她回酒店之後,吃過兩粒褪黑素之後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可惜睡得也不踏實,翻來覆去的噩夢将她的大腦璀璨,導緻她隐隐有些神經衰弱。
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全黑了。
窗外分不清是幾點,一片安靜。
睡前吃的褪黑素軟糖導緻她的喉嚨黏糊糊的,又極度缺水。
光腳踩在地闆上,倒了一杯水仰頭喝完才好受那麼一點。
她隻覺得全身酸痛難受,揉了揉太陽穴,又倒了杯水走回床邊,撈起手機。
還沒解鎖,就看到許多條消息提示。
當時瞬間清醒了。
急忙給手機解鎖。
有荊靖發來的消息。
【冉冉,陳司煜管我要了你家鄉的城市,甯智兒也問了我你去了哪裡,讓我盡快告訴陳司煜,我記得你以前給我發了是麥城,我告訴他了。】
【可是,陳司煜為什麼要問你家在哪裡啊?你倆平時不是沒有接觸嗎?】
還有甯智兒發來的消息。
【冉霧,陳司煜找了你很久,給你打電話沒人接,抱歉我問了荊靖你家鄉在哪個城市。】
最後是陳司煜的未接來電。
足足有二十個。
除此之外還有林淑棠給她發的消息。
但她這次下意識沒有第一時間點開看,也不想看。
房間内格外安靜,隻有新風系統持續不斷地傳來嗡嗡聲,倒顯得更加靜了。
冉霧目光觸及到那些未接來電的時候,心髒仿佛停止跳動了一般。
大概是瞌睡因子還在她的大腦皮層活動,導緻她現在有些神智不清。
她沒有多加思考,直接把電話回撥了過去。
而後便是手機聽筒傳來的嗡嗡等待音的聲音。
一下又一下,仿佛是擊缶敲擊在她心尖上的聲音。
敲得她心跳聲震耳欲聾。
砰砰砰地震蕩在耳邊。
/總以為謎一般難懂的我/
/在你了解了以後其實也沒什麼/
/我總是忽冷又忽熱隐藏我的感受/
/隻是怕愛你的心被你看透/
手機鈴聲從聽筒裡傳來,歌詞字字句句都踩在她的心底,歌詞和她本人的情緒完整無暇地貼在一起。
這歌詞就像是她的心聲一般。
可惜手機響了很久,對面都沒人接聽。
她有些心灰意冷,正當以為陳司煜是不想接她的電話的時候,電話忽然被接通了。
那邊率先傳來呼嘯的風聲,緊随其後的是熟悉的嗓音。
“喂。”
那一瞬間,冉霧忽然有些熱淚盈眶。
但她還是極力地壓制住自己的情緒,輕咳一聲,将聲音中的哭腔擊退,“陳司煜。”
陳司煜那邊的風聲漸漸停了,聽筒裡傳來一陣打火石摩擦的沙沙音。
冉霧知道,他是在點煙。
太安靜了,冉霧受不住,先開口了:“陳司煜,你怎麼給我打了這麼多電話?”
她故意問他這個問題。
卻不想,陳司煜扯了個笑,嘲諷道:“我閑的,行嗎?”
這句話像許多個密密麻麻的小針一樣紮進她的心裡,紮得她說不出話。
呼吸都噴灑在手機聽筒上,她有些委屈,所以喘氣聲格外大。
陳司煜聽出來了。
他呼出一口煙,“怎麼?我說句閑的就把你氣到了?”
冉霧當然知道他現在是在拿話故意刺她。
也知道自己回麥城沒有和他說一聲是自己不對,但自己就是心裡委屈。
大概是把在父母那裡受到的委屈全都抛到了陳司煜這邊。
她鼻子驟然發酸,眼眶倏地紅了,豆大的淚珠不要錢地向下砸過來。
“陳司煜……你欺負我。”
這是冉霧第一次在清醒狀态下對陳司煜真心實意地示軟。
也是她第一次在除了床上之外,對他講這種話。
陳司煜故意發出一聲輕笑,“我欺負你?冉霧,你認真的?咱倆到底是誰欺負誰?”
眼淚落下之後,冉霧就有些不管不顧了,情緒在這個夜晚全都傾訴出來,沒有任何保留,也不再繼續壓抑着自己的真實情緒。
“你欺負我,你故意對我講難聽的話。”
陳司煜聽出她聲音中的哭腔,繼續問:“在床上的dirty talk你不喜歡嗎?每次我說髒話,你反應不是都很大嗎?我還以為你很喜歡。”
話題突然被他帶着向着另一個方向滑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