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讓人送錢回來了,你怎麼這麼傻啊!”
這時,一個手下來報,“三爺,少爺送李小姐去英國了。”
“他自己要去的?”時真雲淡淡開口。
“不是,是老爺子讓他去送的,說李家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這忙得幫。”
“哼,”時真雲冷笑一聲,眼底猩紅,聲音淩冽,“什麼狗屁四大家族。”
手下大氣不敢喘。
聽見他聲音又變得溫柔,如同在跟自己的愛人講話般,“阿蘭,他們說的我都不信,你來告訴我,好不好?”
時真雲看着她留下的信,胸口輕輕起伏,眼眶發酸。
堂堂冷修羅在此時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将臉貼着李蘭春的臉,道:“我會保護好東荷的,你放心。”
李蘭春似乎是聽懂了一般,眼角滑落出帶血的淚。
他慌張地去擦拭,手指顫抖着,胸腔起伏得厲害,終于忍不住掩面痛哭。
手下們識趣地離開,屋子裡隻剩時三爺和李夫人。
他就這樣靜靜地陪着她,直到夜幕降臨,才将她放進早已準備好的棺材裡,親手釘上棺釘。
時家老宅。
管家跟時老爺子彙報說:“三爺已經回來了,他安葬了李夫人······”
話還沒說完,門“砰——”一聲被踹開。
時老爺子還沒喝到茶,手抖了一下,茶碗裡的水濺出打濕衣袖。他緩緩擡頭,心如明鏡似地看向來人。
“你回來了。”時老爺子率先打破僵局。
“蘭春為什麼會死,她為什麼要把東荷送去英國?”時真雲雙手叉腰站在屋子正中間,語氣中極力壓制着心裡的怒意。
“是李夫人來求老爺子幫忙,所以才······”
“輪得上你插嘴?”時真雲打斷管家的話,轉頭看向自己的好父親,“别讓我知道是你做的,不然别怪我不念父子情。”
時老爺子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問道:“他想幹嘛,把我也送去貧民區?真是混賬!”
管家的腿還在顫抖,心裡慌張。老爺子也怕三爺,有些話隻敢背着三爺說。
想當年,三爺可是把另外三大家族的老爺子都送去過貧民區的,說是讓他們在裡面安享晚年。貧民區什麼地方,有在裡面安享晚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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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船抵達香港,下船時,時滿秋一手拎着行李,另一隻手牽着李東荷。
“東荷,你在英國要多給我寫信,過兩年,我跟三爺說,要去英國找你。”
他沒聽見李東荷開口,回頭看向她,小聲詢問她在想什麼?
“哦,我總感覺好像有人跟着我們。”李東荷眉眼間盡是不安。
時滿秋看向下船的人流,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淡淡笑着:“可能是看花眼了,等會兒你得好好休息。”
李東荷微微舒展眉頭,點點頭。
“滿秋哥,三爺會保護我媽媽嗎?”李東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時滿秋回答:“你要相信三爺,李夫人會沒事的。”
“可是······”
“好啦,别可是了,我們登船吧。”
李東荷站在走廊上看向遠方,這一别,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時滿秋站在她身旁,眼睛看着她,溫柔地說:“東荷,進去吃點東西吧。”
突然,他晃到一個穿黑衣服的人影,眉頭微蹙,伸手攬住李東荷的肩,往船艙内走。
他走到門口,将李東荷輕輕推進去,道:“你把門反鎖好,我去那邊看看。”
李東荷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眼中的擔憂藏不住,聲音發顫,道:“是有人跟來了嗎?想要殺我?”
這些天鬧事的人常喊的就是——“李家以命抵命”、“欠債還錢”······李東荷都有陰影了,總感覺後面有人要讓她以命抵命。
“别擔心,我去看看就回來,”他走了兩步,回過頭再一次提醒,“記得把門反鎖。”
時滿秋沿着走廊繞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回到船艙内。
“怎麼樣了?”
“沒事,吃飯吧。”時滿秋貼心地給李東荷布好餐具。
後半夜,李東荷從夢中驚醒,“媽媽!”
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船艙,緩緩坐起來,視線移動到門口定住,久久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