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喜歡,我這就讓人去買票。”
鄭紫旭甜甜地笑着點頭。
她目送時滿秋進入大金銀行,眼神從柔和變為精明。
時滿秋對自己的喜歡,鄭紫旭能感受到。隻是她要先弄清楚,到底是誰想害自己?
這段時間,她是看出來了。雖然時滿秋看似是時家不起眼的存在,可實際上膽大心細。他外表寬容,内心卻睚眦必報。以他的手段,自己可以稍加利用一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想必時滿秋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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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墨園。
今晚時承運親自上場,唱一出《麗尋記》。
此時的園子裡,座無虛席。
時滿秋翹着腿坐在二樓的包廂内,神色如墨地盯着舞台。
鄭紫旭掀開遮擋簾,笑着走來,道:“我去問了,這出戲講的是一位富家小姐麗娘愛上一個柴夫的故事。真好奇他們之間會産生什麼?”
時滿秋眼波一轉,挑眉道:“你想知道嗎?”
鄭紫旭坐到他身邊,期待地看着他。
“嗯······男主處在對未來迷的階段,不知道女主的底細。聽到女主說跟自己約會,他欣喜若狂,卻又在半夜自言自語。而女主呢,喜歡男主自由的精神,對他有一種精神依戀。得知自己一生都無法嫁給男主之後······你且看戲吧。”
鄭紫旭一向溫柔的臉上突然變冷,佯裝生氣道:“怎麼不說了?”
“說多了就沒意思了。”時滿秋見她嘴角帶着一絲無語,自己的嘴角輕輕往上勾。
時承運裝扮好麗娘扮相,随着銅鑼聲登場,引得滿堂鼓掌。
“哇~承運少爺扮相好俏!”這是他的迷妹在說。
時滿秋餘光瞥了一眼鄭紫旭。沒從她眼中看到那種星星閃耀,心裡放下一塊石頭,肩膀下沉。
一小時後,聽說有第一個彩蛋,會和觀衆互動,大家都期待着。
随着鼓聲的逐漸加強,麗娘出現在二樓。
她慢步向時滿秋的包廂走來,翹着蘭花指,撚起遮簾,嬌羞地走進去。
“申郎昨夜于屋外徘徊,惹得奴~心不在閨房······本是一段情投意合的佳話,卻不曾想家父将我許與橋東李郎。”她一邊對着鄭紫旭唱,一邊将手絹抛向空中。
鄭紫旭見手絹向自己抛來,下意識伸手去接。
隻是,一直修長又寬大的手比自己快一步拿到手絹,不解風情地将手絹遞回去。
麗娘嬌羞掩面,臨時起意,唱出一句:“申郎莫不是惱奴~”将手絹輕輕在他臉前一揮,扭着身段離開。
衆人一聽,都紛紛探頭看向包廂,想知道是誰這麼不解風情!
鄭紫旭見他臉頰發紅,撲哧一笑。
時滿秋黑着臉,僵硬地偏頭看向她。見她笑容滿面,淡淡道:“有這麼好笑嗎?要笑,小點聲。”
他正襟危坐,餘光卻還在身邊的人身上。察覺到她還在微微抖動,眉頭微蹙,有些窘迫。
兩個小時的戲結束後,兩人并肩下樓。
“呀,是滿秋少爺!”
時滿秋偏頭看,對那位小姐淡淡一笑。
“啊,滿秋少爺沖我笑了!”
鄭紫旭皺着眉,冷不丁地瞥了一眼時滿秋不值錢的微笑。
她的神情被時滿秋盡收眼底。隻見他眉眼彎彎,臉上藏着一抹笑意。
“滿秋少爺、鄭小姐,大少爺有請。”下人來喊。
鄭紫旭有些疑惑,“大少爺?”
等在後台看到拆下頭面,換好常服的時承運,鄭紫旭才發現麗娘居然是個男人!
他還沒有卸妝。鄭紫旭這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一身之戲在于臉,一臉之戲在于眼”。
時滿秋則一臉嚴肅地盯着鄭紫旭。果然,女人就喜歡這種花兒似的男人,還以為她會是個例外!
“我們是不是見過?”鄭紫旭仔細打量時承運,疑惑開口。
時承運聲音有一種清泉沁玉之感,“鄭小姐記性可真不好,在孫家,您還拒絕過我。”他的尾音習慣性轉了個彎。
鄭紫旭微微張嘴,恍然大悟,“原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嗐~什麼泰山,入不了鄭小姐的眼罷了~”
時滿秋聽他講話就煩,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中間,冷漠開口:“今天謝謝你的票,時候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
時承運禮貌看向鄭紫旭,點頭。又擡眸對着時滿秋說:“一家人,不必說兩家話。”
他說完伸手,欲去撫時滿秋的臉。
時滿秋快速側臉,一臉嫌棄,拉着鄭紫旭的手腕,離開後台。
時承運可不介意,因為他是故意的。
鄭紫旭從來沒見過時滿秋這麼狼狽,任由着他拉着自己。一邊走,一邊笑。
時滿秋察覺到身後的人細細的笑聲,回頭看着她,迫切解釋道:“其實,他平時不這樣,就有時候,會這樣······”
“我知道。”鄭紫旭掙脫開他的手。
時滿秋感覺在她面前丢了面子,還想繼續解釋。
下一秒,他呼吸一滞,睫毛微顫,身體像觸電般,欣喜又帶有一絲吃驚地低下頭。嘴角揚起一抹不值錢的笑意,看着她扣住自己手掌的手,喉嚨不自覺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