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你去布魯德海文之後，遇到傑森那一晚。”

既然選擇了坦白，「布魯斯」也不會再有所隐瞞，至少在場所有人都需要對以後類似的狀況有應對經驗，眉眼比布魯斯滄桑了幾分的男人講起那次短暫的相遇。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遇到傑森，有一次夜巡遇到了一點麻煩。”「布魯斯」輕輕揭過自己那晚瀕死的危險，而阿福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是它幫助了我，并且給了我那個發光的鳥形雕塑。”

“我把它放在了正義聯盟裡，等待你所說的時機。”「布魯斯」快速進入正題，他擡眼看向垂眸的白發青年，鋼藍色的眼睛裡帶着探究，“但那隻鳥是活的，它在昨晚突然消失了。”

「光鳥一直是活的」，光之子淡淡否定了有關雕像的論斷，它看向長桌另一端的男人，金眸裡帶上了無奈，「布魯斯，不是它自己消失了」

「而是它沒能撐到那個時機，就不得不來找我了」

“嘿！等下。”「史蒂芬妮」打斷突然開始說謎語的兩人，金發少女往自己的嘴裡塞了一塊曲奇，譴責地看向他們，“什麼時機？兩位尊貴的閣下啊，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出乎意料的，「布魯斯」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那天的光之子來去匆匆，它循着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筆直地找到了喘息着的「蝙蝠俠」，用類似治療失眠的方式毫不手軟地給人灌滿了血條，留下光鳥與一句話便離開了。

所以他并沒有質疑對方治療的真實性，那種酸爽感讓他也緩了好一會，才慢慢摸回被撬了兩個輪胎的蝙蝠車旁。

「黑暗腐蝕即将降臨這個宇宙」

白發青年并不避諱，聲音傳達進在場每個人類的内心當中，不詳的語句跟它發着柔光的明亮外表對比鮮明。

在場的人們一怔。

「我留下光鳥，它會吸收淤積的黑暗延緩這個過程」。

光之子意識到了自己當時走得實在匆忙，确實沒來得及解釋，它捏了捏眉心，擡手撫在胸前的小燈籠上。

「但它是有限度的，所以我叫你想辦法治理哥譚的黑暗」

白發青年看起來打算拿出一份素材給大家展示一下，但是五指剛剛立起，坐在它旁邊的傑森就一把按住了它的手。

見識過如何取出光鳥的傑森：盯ing.

光之子手一頓，若無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襟，它選擇換個方式講解。

「就像罐子裡不能裝無窮無盡的水，它隻能暫時性地儲存，受不了了就跑來找我了」

“但是，我想你不能說布魯斯沒有治理哥譚。”紅羅賓發言了，他理解到光之子口中的黑暗可能并不僅僅是指一種魔法側的力量，不然不會來找蝙蝠俠這個普通人類，“尤其是對蝙蝠俠來說。”

小鳥們點點頭，若說在座到底有誰最深愛這個一度無可救藥的城市，那麼隻有兩個蝙蝠俠能Battle一下了。

「但你發現得不夠深」，光之子沒有反駁紅羅賓的話，它在虛空中看了看，最後把目光定位到了「夜翼」身上。

或者說「夜翼」的嘴唇上。

「至少你沒有找到潛藏在身邊的線索」

光之子伸出手指向不明所以的「夜翼」，「布魯斯」面色嚴肅起來，他的聲音完全跟蝙蝠俠一模一樣了，“不可能是迪克。”

啊，我嗎？

「夜翼」一臉懵地指向自己。

他嗎？

迪克同樣有些意外了。

「不是他，是他的嘴裡就有線索」，光之子看向了同時皺起眉頭的兩個布魯斯，兩個人同時看向自己懵逼的大兒子，快速過濾着腦子裡的回憶。

「布魯斯，我不是偵探，但我知道你還未觸及哥譚最深厚的黑暗」

白發青年端起水杯一飲而盡，把精緻的陶瓷杯扣在桌子上的咔哒聲裡，它擡手撫上了傑森的腦袋，黑發藍眼的男孩還沒反應過來就突然軟倒下去。

“嘿！”離得最近的史蒂芬妮一把接住側倒下去的傑森，剛擡眼，就看見光之子把手深深插入了自己的胸膛當中，柔和的光亮從胸口中心的大洞中傾瀉而出。

“噢……”金發女孩跟桌上所有人都驚住了。

脊背不受控制地弓起顫抖着，光之子的表情被臉頰兩側滑落的白發盡數擋住，但抖動着、卻不斷深入的手臂，卻叫人分明地感受到了它的痛苦。

可它的動作又是這麼熟練，很快抓住了一隻撲閃着翅膀、展翅欲飛的光鳥出來，擡起的臉上面色略帶疲倦。

史蒂芬妮有點牙酸地看着對方胸口的洞如同破碎的瓷器般，自己一塊塊找尋碎片着愈合。

「不過不用擔心」，光之子擡手抹去手中鳥兒尾羽上遺留的黑痕，金色的眼睛看向衆人時帶着無需質疑的肯定，「我會淨化它，你還有時間去處理那些黑暗」

一片安靜裡，光之子松開手掌，叫光鳥飛入「布魯斯」的手中。

「傑森隻是需要一點時間治療，不用擔心」，光之子寬慰了一句面色有點僵的史蒂芬妮，随便便跟阿福示意了一下，上樓去那些随時待命的客房裡了。

「我有些累了，你們聊」

留下的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隻乖乖巧巧、如同雕塑般的光鳥身上。

光之子把它從心中掏出的一幕還在震撼着義警們的神經。

但達米安是适應得最快的，畢竟他見過太多更血腥的東西了，真要說的話，那一幕甚至算得上有一種朦胧畫一般的聖潔感。

跟随用完即殺的老師學習、有着一手優秀畫技的羅賓率先離開這場無趣的沉默，“所以我們要去調查迪克的前女友們嗎？”

“什麼？”「迪克」一愣，沒能跟上自己小弟弟的思路。

“噢不對，應該是查一查近期你跟那些人舌 / 吻過。”

達米安雙手抱胸，對這些成年人之間的調情毫不避諱，他坐在椅子上昂子腦袋，碧綠的眼眸蔑視在場所有人，“不過這也是個大工程，對吧。”

“嘿小D！我并沒有那麼随便！”，的确非常受歡迎、但并沒有玩弄任何人感情的「迪克」感覺自己被人迫害了，他睜着無辜的藍眼睛看向家人們，“你們得幫幫我。”

無一例外吃過夜翼感情瓜的小鳥們：唔

「迪克」：“什麼？你們在沉默些什麼？”

“達米安，我想你誤會了。”

「布魯斯」看起來率先得出了結論，他站起身走到「迪克」身邊，照着驚喜轉過頭的大兒子的俊臉狠狠來了一拳。

一顆牙從猝不及防的「迪克」嘴裡飛了出去，粘着一點血絲落到了餐桌上。

小鳥們：哇哦

史蒂芬妮都想把手上的傑森搖醒來看看這一幕了。

“布魯斯？？”「迪克」捂着絕對腫起來了的臉頰，不可思議地看向拾起那顆牙齒的「布魯斯」。

“抱歉，迪克。但我想這是最快的辦法。”

「布魯斯」捏起那枚牙齒，果然在角落的位置發現了紋着的标志，他把那個地方展示給自己的大兒子看，“我記得你兒時裝過假牙對嗎，難以想象他們已經把手伸的這麼長。”

看清圖案了的「迪克」安靜下來，眉頭緊緊皺起，于是小鳥們也都湊過來看。

那是一隻貓頭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