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栖遲和溫暖還在睡眠中,就被百裡情進來叫醒起來化妝換衣服。八點沈家的婚車抵達夏家,沈路雪拿着手捧花下車,在親戚朋友的陪伴下進入别墅之内。
彼時,夏栖遲已經在喜慶的床鋪上坐着,他的臉稍作粉飾,五官的亮點被放大。夏家親屬跟随沈路雪一路從一樓鬧到樓上,喧嘩聲傳入夏栖遲耳裡,緊張的心更緊張了,甚至有點肚子疼。
在門口蹲守的溫暖看見沈路雪來了,馬上跑進去,“來了來了。”
夏栖遲咽了咽口水,緊張扣住膝蓋上的秀禾服下擺,“真來了?”
“真來了。”溫暖小心拿起紅褥子上奢華繁複的團扇送他手裡,“把臉擋起來。”
“哦。”
喧嘩聲到了門口,夏栖遲深呼吸了一口氣,将臉擋在團扇後。百裡情安排了人堵門,一貫神色闆正的沈路雪被這種氛圍牽動了心緒,臉上多一點笑意。散了紅包,回答了問題,才被放行。
一群人歡呼着跟進門,簇擁在一起圍觀。
夏栖遲的臉被擋住了,沈路雪隻看見小小一團坐在喜床上,不禁好奇團扇後是怎麼樣一張臉。
溫暖第一次見沈路雪,暗自叫道真是一張絕頂的臉。但他還沒忘了今日任務,一邊鼓掌一邊喊道:“大哥大哥,歡迎你,歡迎你來到我家裡。他來了他來了,他帶着紅包走來了。大哥天大哥地,大哥紅包一個億。”
旁側的人跟着起哄喊道:“給紅包。”
沈路雪看了一眼身邊的伴郎,對方馬上給溫暖遞上一個鼓鼓囊囊的紅包,“辛苦了。”
溫暖收下了紅包,感覺挺多。
這時候,沈路雪靠近了床,溫暖馬上攔住,“等等。”
沈路雪怔住了。
溫暖笑着問:“别急啊~栖栖擱哪兒又不會跑,倒是沈先生,是不是忘了什麼?”
沈路雪懵。
溫暖笑着說:“你的手捧花有玫瑰嗎?”
沈路雪低頭看了一眼,“有。”
溫暖再問:“是真的玫瑰嗎?”
沈路雪剛想回答是,旁邊的人提醒道:“給老婆跪下。”
溫暖邊鼓掌邊給沈路雪讓位置,團扇後的夏栖遲抿抿唇,好奇的想看,又怕壞規矩,隻能躲後面聽。
沈路雪怔了一秒,捧着手捧花在床邊對着夏栖遲單膝下跪,舉起手捧花,嗓子發幹的說:“栖栖,我來接你了。”
這是沈路雪第一次叫他栖栖,夏栖遲搞不清楚是因為幸福還是因為害羞紅了臉,緩緩放下團扇露出明亮清澈的杏眼。和他穿着同一款式秀禾服的沈路雪單膝跪地,幽深的目光盯着他。
溫暖喊道:“不對不對。是老婆,我來接你了。”
夏栖遲驚訝的看向溫暖。
在旁人催促下,沈路雪緊了緊手裡的捧花,咽下口水,重新出聲,“老婆,我來接你了。”
音落,歡呼聲四起。溫暖接過夏栖遲手裡的團扇,手空了的夏栖遲馬上去拿沈路雪遞來的手捧花。兩人四目相對,彼此都說不清此時此刻的心情。
接着溫暖問了幾個問題後,沈路雪和伴郎開始在房間找夏栖遲的鞋子,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找着,夏栖遲默默從枕頭下拿了出來。溫暖調侃道:“喲喲喲!還沒進門就心疼上了。”
夏栖遲頓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拿到了鞋子,沈路雪再次單膝着地,小心握着夏栖遲的腳腕給他上。
夏栖遲紅着臉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如果不是因為要結婚,恐怕很難看見沈路雪這樣。
穿上鞋子,夏栖遲由沈路雪拉着出了房間門下樓,在客廳給爸爸和小爸敬改口茶。
随即拍照合影。
9點整,夏西韫背着夏栖遲出門,撐傘的是他的姑姑。上了車,夏西韫站在車門外,臉上不見一絲喜色,都知這一場聯姻對夏家穩賺不虧,唯有他最難受的是唯一的弟弟戀愛都沒談過就被他親手推入了深淵火坑。
“哥哥,你……怎麼了?”夏栖遲看着他有些難過。
夏西韫牽強的笑了笑,“沒事,沒事。酒店再見。”
說完,轉頭就走了。夏栖遲從車窗探出頭,望着他沉重的背影心跟着難受。這時候百裡情和夏海餘走過來,兩人的心也揪着。
“栖栖,以後就不是什麼小少爺了,在那邊别耍少爺性子。”百裡情抹抹眼淚,哽咽道:“聽話,乖一點。要是有人欺負你,給小爸打電話,小爸抄家夥過去給你出氣。”
夏海餘已經哭的眼淚橫流,“兒子啊……”
百裡情擡手把他推開,“一邊哭去。”
交代完幾句,車子要走了,走了很遠夏栖遲才肯收回頭,心情沉悶的坐着。
沈路雪将一張藏藍色方巾上去,“擦擦。”
夏栖遲微微撇嘴,傷心的吸了吸鼻子,暗道:為什麼結婚這麼難過啊?不應該高高興興的嗎?
思忖之間,一隻手托住了他的後腦,反應之前一隻手拿着方巾小心擦拭他臉上的淚水。
夏栖遲眨眨眼,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後,是沈路雪沉靜的臉。
“有我在,沈家不會有人欺負你。别怕。”
夏栖遲直直盯着自己的alpha,他現在看起來好溫柔。但他隻是傷心,不是害怕在沈家會被欺負。可他沒有出聲。
他看起來太委屈,楚楚可憐,沈路雪古井般的心髒像是被誰砸開了一道口子,生出血肉與情感,憐憫和疼惜蜂擁而出。這可是他親自從夏家接走的omega,民政局也給他們蓋了章,是他的妻子,是他的責任。
“沈叔叔。”一直被近距離盯着,夏栖遲更緊張了。
沈路雪回神,退開身坐穩。
到沈家前,兩人沒有說話。
車子停下後,沈路雪将他抱下來,一路抱入别墅内,放到二樓自己的房間。
吃湯圓時,夏栖遲被問生不生,他也不懂,點了頭還說生。被周圍人笑後,才反應過來‘生’指的什麼,臉頰唰地紅了。
吃完湯圓,下樓給沈潛和路嘉星敬茶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