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試回班,有人在議論七班考場作弊的事,自然也聽說了謝叛又一次幫了蘇依蠻。如果第一次幫她隻是巧合,那第二次總不至于還是。
有不少女生竊竊私語,湊在一起說着什麼。
王韶妍尤其慌,她早就因為一個至今都下落不明的發卡跟蘇依蠻結了仇,但是有謝叛的警告,她不想在他心裡的形象是個小太妹才忍到現在沒動手。
她不明白為什麼蘇依蠻這個看上去明明那麼低調的女生,卻得了謝叛兩次青睐。
難道是蘇依蠻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跟謝叛搞到了一起?
但這也不對,謝叛的生活階層跟她有很大差距,一個天一個地的人,是不可能有機會的。
王韶妍盯着蘇依蠻看了很久,最後還是沒忍住走過來,目中無人地抱着雙臂:“剛你作弊了?”
蘇依蠻并不想睬她,自顧自地收拾書包,頭都不擡:“不是我。”
“可謝叛為什麼那麼巧,能聽見你跟張琳在說什麼?”
“我也想知道,”蘇依蠻把最後一本需要用到的習題冊放進書包,拉上拉鎖,“不然你幫我去問問?”
“你怎麼不直接問?”
“我要是問的話,他應該不會理我吧。”蘇依蠻在撇清自己跟謝叛的關系,以免會被當成許多女生的假想敵。但她這句話也有幾分真,她确實是這麼想。
“我記得你說過你跟謝叛是朋友,”蘇依蠻背着書包往外走,“不然哪天你有空替我問問吧。”
這話讓王韶妍的警惕散了幾分。
蘇依蠻跟謝叛明明不熟到連話都不能說上幾句。
所以不足為患。
真正有威脅的,是最近追謝叛追得正火熱的蔣悅芙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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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依蠻去第四小學接弟弟。
去得有點晚,校門口不剩了幾個人,最顯眼的是臉上和胳膊上全都有傷的蘇奇銳。有兩個學生跟他同班,時不時地看他一眼,偷偷說着什麼。蘇奇銳一個人站着,頭往下低。
蘇依蠻跑過去,看清弟弟臉上有一個巴掌印,明顯是被誰打的。那人用的力氣很大,巴掌印紅得厲害。
她問弟弟:“有人打你了?”
蘇奇銳沒說。
“是不是蔣開濟?”
蘇奇銳還是沒說。
旁邊一個小孩接話:“就是蔣開濟,蔣開濟經常打他,讓他當跟班,他不肯就打他。”
蘇依蠻深呼吸一口氣。
媽媽總說能忍則忍,但要是弟弟隻被欺負一次,可以認為蔣開濟年紀小不懂事。而如果有了第二第三次,還一直這麼忍下去,那弟弟以後在學校裡的日子隻會越來越難過。
她問那兩個小男孩:“你們知不知道蔣開濟住哪兒?”
兩個小男孩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說:“他住悠然居18号。”
蘇依蠻拉着弟弟就走,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
車子送到悠然居别墅區大門口,外面設了嚴密的門禁,一般人無法進入。
蘇依蠻走到保安亭,對裡面的人說:“您好,我找18号住戶的蔣開濟同學,你跟他說我是蘇奇銳的姐姐,帶蘇奇銳來找他一起做作業。”
保安依言打了個電話,那邊剛好是蔣開濟接,以為是蘇家的人來求饒了,小大人一樣拿捏着款兒:“放他們進來。”
悠然居裡每棟别墅的設計和格局都不一樣。
随着往裡走,别墅規模逐漸顯現,花園置景看得人目不暇接。
蘇依蠻數着路牌,經過17号院,走到18号院門前,按響了門鈴。
在那之前,她把手機拿出來,點開錄像,放在書包的側袋裡,手機錄像頭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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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叛回到家,黃芮女士正在客廳打電話。她今年已經四十五歲,但是保養得宜,就算拿着放大鏡,也找不出她臉上有一條皺紋。
“那就明天中午吧,我會把時間抽出來。”黃芮安排着什麼。
看見兒子,黃芮把電話挂斷,走過來說:“下周有個亞洲區數學競賽,你會代表我們國家去參賽。準備一下,具體大賽的時間安排我會讓董老師發給你。”
謝叛什麼也沒說,把書包扔給傭人。他往沙發裡一坐,吊兒郎當地翹着腿,拿遙控器摁開電視,調到體育頻道。
“行了,比賽一會兒再看。”黃芮把電視關了,讓傭人拿來了一套茶具,她把東西往桌上一放,“這次我陪你爸去景德鎮視察,在那邊買了兩套。其中一套是你蔣叔托我帶的,你去給他們家送過去。”
謝叛瞥了眼,起身,拎着茶具走了。
黃芮看着兒子背影,如看一樣自己最滿意的藝術品。
這個兒子确實給她争氣,雖然為人是離經叛道了點兒,但瑕不掩瑜,他的出色才是最引人矚目的。
董老師來做彙報,簡單說了下謝叛在學校的成績表現,以及将來幾個月的競賽規劃。
黃芮聽完,多問了句:“聽說蔣忠的女兒悅芙,還有個叫什麼王韶妍的,最近追他都追得挺兇。”
董偉如實說:“是。”
“我這個兒子,拈花惹草的本事比什麼都強。”黃芮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約美容師來家,“跟他說,随便玩玩可以,但是别上心。不管是蔣家還是王家,都沒資格夠得上他。對他将來的安排,我跟他爸早就有打算。”
“這個您放心,不管對誰,謝叛都從來沒上心過,”董偉臉上帶着笑,“他有分寸。”
黃芮笑點頭:“行,不愧是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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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住17号,跟蔣家離得不算遠。
把茶具送到,謝叛要走,蔣悅芙從樓上噔噔噔跑下來,着急地叫住他:“謝叛!”
謝叛側過身,看過來的一眼讓蔣悅芙心口亂跳。
跑到他身邊,她說:“我有幾道數學題不會做,你能幫我看看嗎?”
這種伎倆謝叛見得多了。
蔣悅芙是漂亮,但并不足以讓他放棄今晚的一場籃球賽,手抄兜仍要往外走:“微信上發我。”
蔣悅芙還打算留,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