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琦看着程君實手腕上纏着的绶帶沉默片刻。

這是東狩分組的依據，同隊人手腕纏上與箭矢顔色一緻的绶帶以此來确認狩獵所屬。

話雖如此，但是——

“為什麼是粉的。”

“隻剩這個，沒得挑。”

唐琦剛露出拒絕的神情就被程君實拉過去手，粉色绶帶毫不偏倚地纏在他腕上。

甚至打了個死結。

唐琦：……

參加東狩的人并不算多，唐琦跨上馬摸了把背上的毛，他都快忘記騎馬是什麼感覺了。馬镫上的腳隐隐泛疼，他卻一夾馬肚行駕起來，程君實在他後面跟着，一路不停直達東狩山。

“你能騎馬？”程君實下馬問他。

“以前學過，不是很擅長。”唐琦把缰繩遞給一旁的人。

“哦。”程君實點點頭。

東狩山離京城不算近，真要論起實際上它也算不上一座山，隻是這一片中間圍了座，而每次東狩又都選在此地，所以那唯一的山就如此得名。

東狩的人陸陸續續到了，雲安仍在最前面，唐琦注意到她的手腕也有绶帶，原來他妹妹是跟雲安一隊的。

也是，東狩這樣的活動，雲安這家夥怎麼可能不參加。

有雲安和她一起，唐琦自然不用擔心唐言的安全，于是他也終于放下心來。

“諸位，此處便是東狩的地點了，待會鑼鼓一敲東狩便正式開始，時長兩個時辰，諸位需要按時趕回這裡，若有違時，取消資格，諸位莫要貪心，那麼——”

鑼鼓聲響。

“東狩開始！”

東狩山獵物最多同時也最危險，此處險峻無法騎行所以唐琦他倆早早拿了弓箭下馬。

他來過東狩，對此處不說熟悉至少不陌生，不過程君實與他相反，整個人蹙着眉神情并不放松。

畢竟山野林間，出現什麼都不意外。

東狩山一般情況無人前來，所以整座山充滿野性，就連橫生的枝桠都張牙舞爪得像攔路虎般橫亘在人眼前。

“有刀嗎？”

程君實把腰間纏着的彎刀朝前面扔去。

“謝了。”

唐琦接過彎刀随手挑開面前攔路的樹枝，他走在前面給程君實開路。

兩人走了一段後才終于聽到什麼響聲，唐琦回頭沖程君實說：“程兄，射箭我不擅長，交給你了。”

程君實走近接過來唐琦手上的箭矢繼續道：“我叫程妄，小字君實。”

唐琦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程君實沒動，眼睛盯着他好像在期待什麼。

唐琦：“……程兄？”

程君實微蹙眉，仍舊盯着他，一動不動。

唐琦：“呃……君實兄？”

程君實點點頭，滿意地回過身往前走，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

唐琦滿臉古怪地盯着他走遠的背影。

……這家夥真的有三歲嗎？

他倆順着聲響去找，沒想到在這卻碰到了另外的人。

“雨妹妹，看我為你拿下第一個獵物。”

唐琦抱手站在一邊，偏頭望了程君實一眼，他倆對視上，程君實點點頭然後搭弓、射箭。

……

“哪個畜生射的箭，給我滾出來！”顧晁罵起來。

“箭歪了，不好意思。”程君實放下弓，沖他略有歉意地笑笑。

顧晁看了眼穩穩搶在他前面射中獵物的箭矢。

……歪個鬼啊。

“沒事雨妹妹那邊還有，看我給你……？”

程君實再次歪頭：“啊呀真不巧，又歪了。”

唐琦噗嗤一聲笑出來，不得不說，這家夥有時候是真的很欠揍。

像是被程君實挑釁到，顧晁搭起弓跟他較起勁，隻是他射出的每一箭都那麼恰恰好被程君實的箭矢打出去，獵物像長翅膀一樣紛紛在顧晁面前逃之夭夭。鄧雨終于忍不住了，擡手搭弓，反手一箭朝程君實面門射去。

程君實靜靜看着懸停在眼前的箭矢，唐琦回頭朝鄧雨他們望去：“方向錯了吧，這裡可沒有你們的獵物。”

“明明是他先——”

唐琦捏着那箭在手上轉了一圈，像丢石頭塊一樣把箭矢從手上扔回去。

“抱歉，”

鄧雨被那離自己腳尖隻有半寸距離的箭吓得住了嘴。